":" 兩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攤開著幾份文件。
夏添上前去抓起了文件重重地摔到茶幾上麵,眯了一下眼睛,讓自己的態度再惡劣了一些:“喂,麻煩你們回去告訴那個惡男,我是不會替他做壞事的!不就是貸款嗎?我明天就送到銀行去!”
兩個工作人員對望了一眼,年長的那位沉吟了一下,收起了文件,站起來,禮貌地說:“那明天早上,我們就在銀行恭侯夏小姐了,這是銀行的規矩,並不是我們要逼你們,對不起,我們先告辭。”
方琴走出來,送兩人出了門,又淚水漣漣地看向夏添:“明天哪裏來的錢送過去呀,添添!”
“沒事,媽,我去想辦法,我有個同學家裏很有錢,我去借借看。”夏添走進浴室裏,掏了一捧冷水,澆在臉上,讓憤怒的腦袋清醒過來,工作人員的話沒錯,這是規定,三個月未歸還貸款,銀行確實是有權力拍賣房子的。
三個月,隻要一萬四,很好借!可以去向冰廠的老板預支工資,先度過這一關再說!
她飛快地用黑色的橡皮筋把長發綁起來,用手使勁地捏了捏自己的臉,扯了扯眼皮子,小聲說:“怕什麼?什麼人能嚇倒你?”
對著鏡中人咧開嘴一笑,轉身就往外走:“媽,我出去了,晚飯不要等我,你先吃。”
“你去哪裏借啊?親戚們都被我們借怕了,你爸那時候治病的錢還欠著呢!她們躲都來不及,你能去哪裏?”方琴連忙拉住她,快速地說:“我們讓銀行把房子賣了,去租個小房子,一樣能過日子啊。”
“媽媽,你舍得嗎?”夏添掙脫了方琴的手,小聲說:“我那天晚上還聽到你對著爸爸的相片說話,說你要在這裏等著和他見麵,下輩子再相守一輩子。”
方琴怔怔地看著夏添倔強的眼睛,掩嘴哭了起來,是,她是舍不得,這裏承載了她對老夏太多的思念,每裏麵有愛,有思念,有牽掛,她怕賣了房子,老夏在地底下就接不到她了。
“媽媽,有辦法的,不過才兩萬多塊錢而已,相信我。”夏添用力地擁抱了一下方琴,快步走了出去。
一萬多,對於富人來說,不過是一瓶酒,一件衣,一雙鞋,可能連這些都買不到,可是,為什麼到了窮人的肩膀上卻這麼沉重?
冰廠裏有些安靜,銷售人員都出去了,老板娘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夏添在這裏的工作就是推銷冰廠裏的冰淇淋,上個星期她的任務完成得很好,所以今天才有機會得到一天的休假,她快步進去,輕輕地推了一下老板娘。
老板娘推了推鼻子上的鏡框,看清了夏添的臉,這才小聲說:“是夏添呀,我正想下午給你打個電話呢。”
“什麼事?”夏添驚訝地問道。
“哦,是這樣,我們這片地被人買了,要進行開發,我們這幾天就要結束生意,你來結算一下工資,趕緊去找別的工作吧。”老板娘打開了抽屜,說道。
結束生意?夏添一怔,連忙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昨天下午,街道辦事處召集我們開了會,條件還不錯,今後也能在這裏挑選一間門麵,所以大家都簽字了。”老板娘笑嗬嗬地說道。
那,自己不是沒有辦法支工資了?夏添傻了眼。
……
沒工作……親戚全躲著她!
夏添長歎了一聲,拿著一根綠豆冰棒狠狠地咬了一口,本月工資兩千五,完成任務獎金二百三十七塊五,老板娘沒有五毛錢,她便毫不客氣地從冰櫃裏拿了根冰棍。
哎……她又長歎了一聲,這筆錢離一萬四千塊還有一段距離呀!
她低著頭沿著樹蔭慢慢往前走,中午可以去一個免費小公園裏的涼亭休息一會兒,下午去找工作。
媽媽來了電話,說學校也在催繳拖欠的學費,明天不送過去,畢業證就不發了。
本來就是破畢業證,還不發?她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冰棍。
手機短信嘀嘀地響,是陌生的號碼,她好奇地打開,一條短信闖進眼中:夏添小姐,請於下午兩點準時到約定地點,否則後果自負。
我都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害我?才幾個錢呀?就來威脅我!加上學費,一萬七千六,她長歎了一聲,對於夏添來說,一萬七千六真的是有點多。
她氣惱地關掉了短信,懊惱地把冰棍塞進嘴裏,咯嘣咯嘣地咬著,似乎這就是那個可惡的冰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