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母最終到底是沒有下自家兒子的麵子,咬咬牙還是對弟媳的話表示了讚同,端過何棠先前盛的那碗湯,象征性地抿了兩勺。
看她都不再說什麼,席間不懷好意的幾個人也就不再自討沒趣,悻悻地轉移了話題。這一餐,總算是就這樣應付過去了。
而何棠因著周顥城替她解圍的事情,心裏不是沒有悸動的,但也明白,哪怕換個人做周太太,他也同樣會這樣做。
所以,這一份英雄救美的深情厚愛,注定不是她這個鳩占鵲巢的人能消受的。
想到這裏,何棠哪怕早有心理準備,也是難免黯然,不自覺就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周顥城洗過澡出來,正好聽到她的這一聲歎息。
何棠回過神來,有幾分被他撞破窘境的尷尬,連連搖頭:“沒什麼。”
周顥城也不在意她到底有沒有回答,又說了些什麼,隻微微頷首就不再追問,邊擦著濕淋淋的頭發,邊往床的另一側走。
何棠從被窩裏爬起來,跪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地從他手中拿過毛巾,替他擦了起來。
周顥城稍顯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挑挑眉卻也沒說什麼,隻轉過身去讓何棠擦得更方便一點。
看他做這般反應,何棠悄悄地鬆了口氣。
原本她還擔心,她這樣自作主張地攬活,會惹他不高興,心裏一直惴惴不安。
男人的頭發短而粗,摸起來的手感跟何棠細細長長的發絲很是不一樣,她有些好奇地伸手揉了揉,轉眼又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麼,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她怎麼就變得這般不知羞恥了?也不知道周先生發現了沒有。
何棠暗暗責怪自己。
“周先生,你平時也不用吹風機的嗎?”何棠是在他之前用過浴室的,知道吹風機並不難找到,顯然是他自己不想用。
周顥城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何棠從這簡簡單單的一個音節當中,分辨不出他的情緒,也不好胡亂接話,隻能是將注意力都放在她手中的動作上。
卻不料,周顥城竟又開了口;“我用著會頭疼。”
頭疼?何棠一愣。
將周顥城的頭發擦至半幹,她將毛巾放在床頭櫃上,轉而替他按摩起來。
她手上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指腹有規律地捋過他的頭皮,在發頂的一些穴位上多加了點勁,舒緩著周顥城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
她的手指按揉過百會穴,周顥城隻覺得連視線都清晰了些許,難得的輕鬆。
他頭疼的毛病有好幾年了,一旦累到了,頭上的神經都在一跳一跳的疼,整個腦袋仿佛要炸裂開一般。
“還挺舒服的。”周顥城笑了笑,“你跟誰學的?”
何棠猝不及防地被表揚了一下,有些驚喜地回道:“我外公是個老中醫,我小時候跟他學過一些,可惜學藝不精,隻懂點皮毛。”
“嗯。”他嘴角勾了勾,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再幫我按按,疼得厲害。”
他這語氣,竟像是在跟何棠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