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一片漆黑。
餘幼容解開纏繞在身上的藤蔓,呼吸才順暢些,因為她的一連串動作,帶起周圍氣流,幾團小小的藍色火焰幽幽浮起,火焰下是堆積成山的屍骨。
骨山之上,躺著一名姿態扭曲的白衣女子,一隻腿骨斜斜貫穿她的胸膛,白衣上染了大片黑色的血。
下墜過程中餘幼容掙脫了徐攸寧,隨手抓住崖邊藤蔓才保住了性命。
此刻手心血淋淋。
而徐攸寧就沒那麼幸運了,她不會武功,別說是借力,什麼時候到達地麵都無法預測,隻能清晰感受腿骨刺入血肉將她死死釘住。
不僅如此,她能感覺到渾身的骨頭都摔碎了,腦子裏有流水的聲音。
但她同樣能感覺到,即便這樣,她還活著——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隱約看見了餘幼容,她居然還沒死……
餘幼容取出懷中火折子。
滋啦一聲——
眼前總算清晰了,因為徐攸寧那身白衣與白骨融合得很好,她沒能第一眼看見她,還是因為聞見了血腥味才朝那個方向多看了兩眼。
明明在崖上還黑著的頭發已完全變白,白色的衣,白色的發,白色的骨,畫麵倒不是很驚悚。
確定徐攸寧不會再發瘋攻擊自己餘幼容沒去管她,舉著火折子查看周圍環境。
這裏空氣流動性很差,一點風都沒有,感覺是個沒有出口的密閉之處——目之所及除了白骨就是垂掛在崖邊的藤蔓。
並沒有其他生物。
難道她要順著這些藤蔓爬上去?餘幼容抬頭望了望漆黑一片的上方,也不是不可,總歸是一條出路。
沒遲疑太久,她抓住一根藤蔓試了試承重。
就在這時徐攸寧躺的地方微微震動,很輕的兩下後,她周身屍骨開始塌陷,塌陷由緩到疾不過頃刻,轟——餘幼容隻感覺腳下一輕,失重感讓她有片刻驚慌。
且這回她也沒有之前那麼幸運了。
不僅沒有藤蔓可以借力,下墜過程中還要躲避一起掉下來的白骨,縱使她身手再好也被刮了數道傷。
經曆了不知多久的天旋地轉,等再次停下餘幼容隻感覺渾身火辣辣的疼。
火折子不知被丟到了何處,徐攸寧也不知去了哪裏,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隻輕輕呼吸,便被濃鬱的黴味嗆得呼吸不暢——
因為看不見,她一點一點挪到邊緣,當摸到光滑的岩壁上島後第一次在想她會不會死在這裏。
餘幼容處境艱難,蕭允拓和君懷瑾也不輕鬆。
好在那個護法不知道怎麼想的,派出來攔截他們的人並不多,雖然難纏卻也不是完全無計可施。
就是消耗了不少火器,也耽誤了不少時間,成功登船後。
蕭允拓和君懷瑾既牽掛還留在神來島的餘幼容又擔心燕都的百姓,一路上可謂是備受煎熬。
等好不容易上了岸,燕都城樓處火光一片。
蕭允拓的心當即涼了一大半,若城門失守,讓那些怪物攻進去——隻到這兒他已不敢再深想,反倒是旁邊的君懷瑾十分鎮定,觀察許久後出聲。
“王爺,你看城樓上的人是不是蕭炎?”
蕭炎在城樓上並不奇怪,陸爺特意將他留下的,可是蕭炎旁邊——君懷瑾又多看了幾眼。
“王爺,蕭炎左邊那兩人像不像蕭蚩、蕭尤?”他們倆特地從京城趕來的?什麼時候趕來的?雖然不太可能,君懷瑾心中有了個大膽猜測,莫非皇上也來了?
可是他尋來尋去——並沒有看見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