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願吃老夫的藥?”
餘幼容避開幽精的審視始終低垂著眉眼,看似隻要解釋一句“我沒染風寒”就能躲過去的事,卻處處是陷阱,因為她很直白的感覺到對麵的人在懷疑她。
隻要她敢說自己沒染風寒,就會有更難預測的試探等著她,她彎腰撿起白色瓷瓶,“謝護法。”
拔開瓶塞,一股清冷幽香徐徐飄來——哪裏是什麼治療風寒的藥。
所以就算她摘掉麵具吃了這藥,他也並不打算放過自己?對麵的人還在盯著她,餘幼容無法拖延時間。
甚至每一個動作都不能停頓太久。
時間仿佛凝結住了,兩人之間流轉的氣氛也算不得好,這一刻餘幼容的感覺就像是失足踏進沼澤地,眼看身子越陷越深卻無法掙紮——因為越掙紮隻會陷得越深。
幽精還是那副情緒很淡的樣子,似乎不管她接下來做出什麼反應他都能輕鬆應對,掌握先機。
餘幼容一隻手已觸到鷹嘴麵具邊緣。
看似就要摘——而握著白色瓷瓶的那隻手卻蓄了力,纏在手腕上的紅線有鬆動跡象。不知為何,之前明明沒什麼情緒的幽精一雙盯著她的眸子突然興奮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
身後傳來了阮秦如的聲音,“公主來消息了。”
像是一針紮在漲滿的氣泡上前一刻的緊張氣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幽精那股來得莫名的興奮也不見了。
阮秦如說完這句話才發現屋子裏不止幽精一人,不過她也沒在意。
邊往前走邊繼續說,“公主讓你——”
這次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被幽精打斷了,故意不讓她說下去。在阮秦如的疑惑中,他對餘幼容擺擺手。
“老夫這裏不需要你了,你去隔壁看看要不要幫忙。”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裏話外的意思卻讓人難以捉摸透徹,餘幼容來不及細想轉身走了出去。
待到了外麵確保自己暫時擺脫了幽精,才有心思分析這一連串的事情。
幽精方才分明就是在防備她,他不想讓她聽到阮秦如口中公主的消息,但是他為什麼會防著她呢?他的態度可不僅僅是懷疑這麼簡單——
她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她又是如何暴露的?僅僅因為她的眼神?
她的聲音?可幽精真的清楚這裏每個人的聲音嗎?也不見得。
鑒於幽精的態度,即便餘幼容很想知道這個必須要避開她才能說的消息,也不得不先行離開。
再次走到分叉口又想起了幽精的那句交代——去隔壁看看要不要幫忙。
這裏的工作本就是分配好的,何來的要不要幫忙?幽精顯然就是故意讓她去隔壁看一看。
不就是處理屍體的地方,他想以此嚇唬她?
帶著滿腹疑惑餘幼容拐進分叉口的左邊,這條路要比右邊那條長的多,且越往前走越能感覺陣陣寒意撲麵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卷著怪異氣味的夜風。
這條路莫非通往外麵?幽精到底什麼意思?欲擒故縱,看她會不會逃跑?等餘幼容走到路盡頭。
終於明白了幽精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