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容沒受女子幹擾,搭脈望診,是心疾。

其實不算嚴重,但因這孩子年紀小又拖著得不到治療才會如此,幸虧她隨身帶著不少常備藥。

其中就有類似於速效救心丸的藥,能行氣活血,祛瘀止痛,增加冠脈血流量,緩解心絞痛,餘幼容沒立馬將藥丸塞進孩子嘴巴裏,偏頭看了眼身旁的女子。

解釋,“這是可以救他的藥,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一次,我現在喂給他吃。”

畢竟她對於她而言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個陌生人要喂自己的孩子吃藥,換做任何一個娘都不放心吧。

果然——

女子眼中赤、裸裸的懷疑,可瞧了眼地上還在呼痛的兒子,又無可奈何。

“你——你這藥——真能治我兒子?”

餘幼容搖頭,“不能根治,暫時緩解他的病痛。”嘴裏說著話視線不離那孩子,“你快些決定。”

“那——那就——給他吃吧——”

得到答複餘幼容不再遲疑,捏開孩子的嘴將藥喂了下去,沒多久藥便起了效。那孩子呼吸漸漸平穩,捂住胸口的手也慢慢放下來,最後驚奇的望著女子。

“娘,不疼了。”

女子一把將他摟進懷裏,嘴裏說著“不疼了就好,不疼了就好”,等再抬起頭滿臉都是淚水。

之前因為著急恐慌連哭都忘記了,此刻有驚無險才後怕的直掉眼淚。

最後,她也沒擦一擦。

就頂著一臉淚痕望著餘幼容,拉扯著孩子一起跪在地上,“多謝公子!多謝公子!求公子救救我的孩子吧,不要再讓他受折磨了,讓他再多活幾日吧——”

以這裏的條件治好是不可能的,餘幼容實話實說,那女子聞言滿是希冀的雙眼又黯淡下去。

“不過,他這病若護理得當,活多少年都沒問題。”

“真的?”

女子再次雙眼放光,小心翼翼的等待餘幼容向她確定,見她點頭眼底難掩喜色連忙追問,“那我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多活幾年?”

藥罐下的柴火已經很弱了,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即便女子就在她麵前,她也瞧的不太真切。

更不要說是其他地方了。

餘幼容將兩人扶起,“有紙筆嗎?我寫個方子給你。”

女子麵露難色,紙筆那麼稀罕的東西她這裏哪會有啊,支支吾吾半天才回,“要不,公子直接告訴我要哪些藥吧,我認識不少草藥的,多記幾遍就記住了。”

“行。”

為了方便女子記憶,餘幼容語速很慢,“川芎。”說完一個還不忘問,“這裏找得到川芎嗎?”

女子連連點頭,“找得到的找得到的。”他們這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草藥。

待將需要的藥材全部說完,女子低著頭掰著手指認認真真的熟記於心,餘幼容也沒打擾她,一直等她主動說“全記住了”才起身,“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今晚的事還希望保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見過我們。”不給女子反應的機會身影沒入黑暗。

回到住的地方,蕭允拓終是沒忍住問,“那孩子是男孩?”

“沒錯。”

“那你怎就這樣走了?也許我們能從她嘴裏問出什麼,為什麼這個村子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餘幼容走到特地給她留的角落位置坐下,也不嫌棄連床幹淨的被子都沒有,渾身鬆懈下來靠在牆上,“就算問,她頂多也隻會回答我們一些表麵問題。”

這些問題換做村子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能答得上來。

但這女子明顯跟那些人不一樣,她有一個病弱的孩子,這個孩子還是村子裏極少見的男孩。

興許,他們可以以此為突破口,徹徹底底揭開神來島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