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如此篤定,是因為那幾具骸骨身上的衣服他認得,腰間的腰牌和不遠處的兵器他也認得。
待蕭允拓走過去副將忙將一塊腰牌遞給他,“王爺,你看。”
蕭允拓接過腰牌,無需多看,是他派來神來島的人沒錯。他早知他們遲遲未歸凶多吉少,可——他們來神來島不過月餘怎就成了骸骨?
好在身邊有個現成的仵作。
蕭允拓回頭看向跟過來的餘幼容,主動側身,讓她先行,“是我一個月前派來神來島的人。”
一句解釋包含了諸多信息。
餘幼容走到幾具骸骨前沒急著動手,視線逡巡,鼻翼微動,除了衣服有破損都聞不到腐臭味,且觀察骸骨周圍跡象也絕不是自然白骨化——
她蹲下,解開其中一具的衣服,裏麵骸骨完完整整。像是血肉被什麼東西不留痕跡剔除了。
她聽南宮離說過有種化屍水能銷毀屍體,連同衣服骨頭一同銷毀得幹幹淨淨。
就算又有人研製了新的化屍水,隻銷毀血肉不銷毀骨頭,但這衣服又是如何保存下來的呢?而且——
餘幼容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花海。
這些骸骨倒下的位置也不尋常,他們全部頭朝南邊,腳對著那片食肉植物,顯然是踏進花海後發生意外,趕緊撤離。可他們即便撤離了花海卻還是倒在了這裏……
是他們招來了什麼?
又是如何招來的呢?
見餘幼容不說話,包括蕭允拓在內的三十一人沒人敢出聲打擾,視線全都跟著她的視線。
她看骸骨他們也跟著看骸骨,她看花海他們也跟著看花海。
最後餘幼容目光投向那名被花咬過的士兵,所有人也跟著看過去,突然麵對這麼多道視線,那人不自在的往後縮了縮,情不自禁緊張起來。
她知道了——
是血。
進入花海後他們必然是被咬了才會撤離逃出來,是他們身上的血招惹來了什麼。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那種被無數雙眼睛虎視眈眈的感覺——這裏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藏匿了不少活物,隻要嗅到血腥味就會伺機而動。
餘幼容沒避諱某個人,說出了心中猜測,大家自然都很震驚,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十分合理。
靜默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還好有陸公子在,不然我們這會兒早就進了那花叢裏,發現不對勁肯定想著撤離,然後——”他視線一掃地上那幾具骸骨,沒說出口的話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現在當如何?”
副將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這花望不到盡頭,我們從旁邊繞過去?可這兩邊也望不到頭啊!”
這也正是餘幼容苦惱的。
眼前除了食肉植物便是毒草毒花,選哪個都不安全。
且他們上島後,自然是選了一條相對而言好走的路才來到這裏,搞不好這也是島上人故意為之。
“嗡——”
“什麼聲音?”
前一刻頭頂天空還亮著,頃刻間一片黑影籠罩過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嗡嗡蟲鳴。
“保護王爺!保護陸公子!”
站在蕭允拓旁邊的副將第一個拔出劍嚴陣以待,劍刃上一抹猩紅,是他之前砍花留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