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一時鬼迷心竅啊!聽說那卓家村的墳全被人刨了就想看看能不能撿到什麼值錢玩意。”
即便是窮苦人家,下葬時也多多少少會放幾件陪葬,值錢的不值錢的。
他其實就是想去碰碰運氣,沒想怎樣!畢竟那墓地又是鬧鬼墳也遷的差不多了,“哪成想還真被小的撿到一個金鐲子!小的貪心不足——”
報案那人邊說邊偷瞥康盛,大冬天的後背冷汗涔涔。
“小的就挖了僅剩的那個墳撬了棺釘開了棺材,就——就見著裏麵——”已經過去幾個時辰。
他還後怕著。
棺材裏肯定有屍體,他是做好心理準備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裏麵竟然有兩具屍體啊!而且那具完好的屍體——那具屍體——他還是認得的,這段時間他爹娘可十裏八村到處打聽他的下落呢!不是說,帶人私奔了嗎?
怎就躺人家棺材裏了?
報案那人抹了把頭上沁出來的細汗,“大人,大人,看在小的一時糊塗及時報官的份上,饒過小的吧!”
“那金鐲子呢?”
一名衙役上前,將一物遞到康盛麵前,“在這兒。”
康盛接過金鐲子借助燭光細細打量。這鐲子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不是足金,樣式也老,但表麵光滑,明顯變形,應是被人戴了許久,絕不是什麼陪葬之物。
“這金鐲子你是在哪兒撿到的?”
“就是——就是那墳旁邊。”要不然他也不會腦子一熱把人家墳給刨了啊——多缺德的事啊!
康盛又將金鐲子給了身後的仵作,“這鐲子極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你先查查有何線索,明日再派人去卓家村問問,可有人認得此物。”
雖說這種金鐲子沒什麼特色,但常年戴的話總歸有人見過。
仵作回了句“是”。
康盛又對候在一旁的幾名衙役說,“天一亮你們幾個就去卓家村,包括卓家村附近幾個村子,去問問有沒有人認得死者。你們幾個留在府衙查查最近報過失蹤的人。”
“大人——”
一直跪在地上不敢吭聲的報案人小心翼翼出了聲,見康盛望過來忍不住縮縮脖子。
“大人,死的那人,小的認識。”
抱著將功補過的心態報案人一五一十交代,死者名喚紀訓,是個秀才,家住卓家村東麵的竹桃村。
半個月前就失蹤了。
家裏人到處在找幾乎逐個村子挨家挨戶上門問過,所以在他們那兒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大家私底下都說紀訓根本不是失蹤,而是跟卓家村的卓妙語私奔了。
“紀訓?”
康盛念了遍這個名字,正要叫人去查,有名衙役開口道,“主簿,確實有叫紀訓的年輕男子報過失蹤,是他爹娘來的府衙。”
知道死者身份就好調查了。
“那你們幾個明日直接去竹桃村,帶紀訓爹娘認人。還有那個卓妙語,不管私奔是真是假也去她家裏看看。”將所有事情交代完康盛這才讓熬了大半宿的人都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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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村,墓地。
餘幼容已確定屍體最初確實埋在土裏,而後又被人挖出移到了棺材裏。
凶手顯然是初犯,沒什麼經驗,且十分慌張,所以才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忘記掩埋這塊染血的土。
又或許是天色太暗沒有察覺,又或許是認為無人會想到藏屍墓地。
大意了。
“段賀在墓地裏見到的是個女鬼,段慶也說紙人的眼睛是女子的眼睛,哭聲笑聲也是女子的——這是不是代表凶手就是這個裝神弄鬼的女子?”
“不無可能。”
至少目前這名女子嫌疑最大。
君懷瑾嘖嘖讚歎,又是紙人又是墓地的,這女子的膽量不是一般大,而且能想出這一連串的計策,也不是一般的聰明,可惜——沒有用在正途。
“那這件案子我們還要追查下去嗎?”
“先觀望。”
雖然鬼尚未抓到,但他們的目的差不多達到了,幫助段家恢複安寧,取得段慶、段賀的信任,再從他們嘴中套出想要的線索。
“案子自有官府去查。蕭炎,你辛苦跑一趟府衙,想辦法將段家鬧鬼真相傳進去。”
至於之後如何應該無需她來教。
“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找到幽精的下落。”不止幽精,七大長老目前才出來兩個,尚有五個身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