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話蕭允繹眸光閃動,原來她方才一本正經的偷聽了半天根本不知道人家在說什麼?

這一年時間,她給他的驚喜太多,多到他以為她是無所不能的。

還一直憂心自己不夠好。堂堂太子殿下竟也有患得患失的時候,然而此刻,對上某人微微睜大眼睛認真等著他回答的迷茫眼神,心底莫名觸動,軟的一塌糊塗。

“那兩人中有一人不願就這樣離開京城,打算留下來潛伏京中,讓其他人帶著蕭未央回瓦剌。”

“另一人不同意?”

蕭允繹點頭,“另一人說計劃失敗必須先撤離,等將大明公主帶回瓦剌後再另做打算。他還說,京中有那位大人坐鎮不會出事,他們留下來才會打草驚蛇。”

計劃失敗?什麼計劃?

餘幼容回憶著近期京中發生過的大事,似乎隻有一個賞蘭會,當然,還有皇城中的那件秘辛。

若說失敗——嘉和帝的毒解了,那件事確實算得上失敗。

那位大人?

有人跟瓦剌使者串通一氣?

嘉和帝既中了似煙又中了生煙,如今給他下了這兩種毒的人全部算失敗了。餘幼容腦中最先浮現出賀蘭霆的那張臉,與瓦剌串通一氣的人絕不會是他。

那麼那位大人是誰,答案就很明顯了。

緊接著她突然想到,賀蘭霆憎恨嘉和帝,憎恨整個大明朝。那麼瓦剌呢?害死他父親與兄長,害死賀家軍的可是瓦剌人。

他今日出現在山吹聽雨閣隻為賞蘭?他積壓了近二十年的仇恨能允許他跟瓦剌人共處同一片天空下?甚至能容忍他們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

玄機沒有心善之人!

“糟了。”

來不及跟蕭允繹解釋,餘幼容匆匆朝賞蘭的那處院子跑去。

等她到時,目光所及一片狼藉,多盆珍品蘭花倒在地上,花和葉輾落成泥,斷的斷,殘的殘。

離開時滿院子的達官顯貴皆不見了蹤影,隻有近二十具的屍體倒在地上,其中大多都穿著瓦剌服飾,蕭允繹晚餘幼容一步到,看到院子裏的情形也不由皺眉。

不消片刻,守在山吹聽雨閣的禁衛軍來了,領隊侍衛顯然也被眼前的畫麵驚到了,上前便欲將蕭允繹和餘幼容拿下。

好在餘幼容早有準備,拿出當初蕭允繹給她的那塊玉牌晃了晃。

“我是太子妃。”

她沒暴露蕭允繹,畢竟今兒他是偷偷來的,表明身份後領隊侍衛的態度立馬來了個大轉變,“卑職不知是太子妃親臨,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餘幼容擺擺手表示不在意,又問這兒到底發生了何事。

“卑職得到消息,瓦剌使者闖入賞蘭會與幾名富商起了衝突,卑職趕到時——”他視線一掃院中,“就已經是這樣了。”

這麼快?

按理說這些禁衛軍在這裏的職責便是保護瓦剌使者,得到消息後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最多百步的距離,這些人便全部喪命了?而且還未引發太大動靜。

餘幼容走到一具身穿瓦剌服飾的屍體前,簡單檢驗,身上隻有一處傷口,直接割斷了脖子。

她又走到旁邊一具身穿皮裘金玉環身的中年男子身旁,這人身上也隻有一處傷口,奇怪的是這處傷口並不致命。至於其他地方——沒有明顯外傷,隻有指甲微微透黑。

像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