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衙正堂中坐著一位古稀老人,頭發已花白,眼睛也已渾濁,卻不難察覺出其中一絲銳利,由內透出的威嚴也並未因他的年老而減退半分。
傅文啟從側門進來,“宣平老侯爺怎麼來了?”他一邊作揖一邊說客氣話,“若是有事,您知會一聲,哪能讓您親自跑一趟。”
聽到聲音宣平老侯爺睜開半耷拉的眼皮,微微抬頭看了眼麵前的傅文啟,他用鼻孔出氣哼了哼。
“知會一聲?”
剛說了四個字宣平老侯爺便敲了敲手中頂端鑲著玉片的拐杖,“傅大人若是真將我這個老東西放在眼裏,也不會將我唯一的孫子關進府衙大牢。”
“您這是……”
傅文啟尷尬的陪著笑,官場上的曲意逢迎他見多了,也學了個七八分。這些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事也沒有少幹。
他一攤手。
“我哪能不將宣平老侯爺放在眼裏啊!再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原本是被秦家那邊逼著盡快將凶手捉拿歸案,我們這是沒日沒夜的在外奔波啊!好不容易通過秦二小姐查到初家小姐那裏,誰知一開棺初家小姐的遺體竟不見了。”
傅文啟無奈的歎氣,“如今宋小侯爺是與初家小姐的遺體一同發現的,百口莫辯啊您說是不是?”
“傅大人?”
宣平老侯爺哪裏是來聽傅文啟跟他講道理的,“秦家那姑娘小小年紀心思歹毒,死不足惜,就算被人殺了也是替天行道!”
“話也不是這麼說,若是人人都去替天行道,還要我這府衙做什麼?”
知道區區府衙壓不住宣平老侯爺,傅文啟索性往大了說,“再說了,京中還有刑部和大理寺坐鎮呢?就算是皇子公主犯了錯也要送去宗人府不是。”
“這麼說,傅大人是不肯放過寒兒了?”
“不是我不肯放過宋小侯爺呀!實在是大明朝的律法放在那兒,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府衙,我也不敢徇私不是。”
迂回間傅文啟便向宣平老侯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如蕭允繹和餘幼容所料,即便如此宣平老侯爺也不敢對傅文啟怎樣,兩人相持片刻,宣平老侯爺又說。
“我想見見寒兒。”
傅文啟剛思考著能不能讓他見,便聽宣平老侯爺繼續說,“怎麼,這還沒定罪呢!我就不能見了?”
“也不是不能見。”傅文啟臉上堆著笑,“宋小侯爺現在是重要嫌犯,老侯爺想見也可以,不過隻能半炷香,若是超過時間可就叫我為難了。”
牢房中。
宋慕寒略顯狼狽的坐在牆角的枯草上,臉側的發絲淩亂在眼前,整個人都毫無生氣。
宣平老侯爺見到他這副樣子心疼的差點連拐杖都拿不穩,“寒兒啊!祖父來看你了,別怕啊!寒兒別怕。”
宋慕寒抬頭看見宣平老侯爺立馬起身跑了過來,一把抓住老侯爺的手。
“祖父,你總算來了。”
他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傅文啟,“傅大人,我能否同我祖父單獨說幾句話?還希望傅大人行個方便回避片刻。”
傅文啟的視線在他們身上遊移一圈,點點頭,轉身朝牢房外走去,卻沒敢走遠。
牢房中傅文啟前腳一走,宋慕寒便問道,“祖父,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那位回京了嗎?”
“拿不到名單他哪裏肯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