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再一聲,然後是重物倒地的悶悶聲響,伴隨著忍耐疼痛而發出的悶哼。
一切發生在瞬息間,當我反應過來回頭望時,隻看見胡秘書瞪圓了眼,是恐懼,似解脫。他的嘴似乎還在呢喃:“你騙我,你騙我……”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大概是覺得自己安全了,於是精神一鬆懈,就昏了過去……
又是那條暗長的走廊,又是那隻可怖的野獸,又是那張扭曲的臉。不同的是,這一次我奮力跑,奮力跑,路上似乎有花香發散,野獸在我身後追,然後我跑過一個拐角時,嘭的一聲槍響,世界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然後是逐漸散去的黑暗,
我隨意動了一下脖子和小腿,發現都是火辣辣地疼。也許是我的動作太大,也許是趴在床邊的人本就淺眠,易旭東抬起頭,慢慢醒轉,神色在看見我時逐漸由茫然轉為驚喜,他徑自上前握了我的手,然後說:“你終於醒過來了,終於醒來了……”
我略微歪了歪頭,問道:“我睡了很久?”
“兩天一夜,你足足睡了兩天一夜。醫生說你是高度緊張加上睡眠不足,所以昏睡時間比較長。”
“這樣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臉撓撓頭,醫生其實是想說我膽小受驚需要睡眠安慰吧?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早餐。”易旭東看著我的動作,突然笑了,然後站起身,拉開了窗簾,而後回身摸摸我的頭,問完話也不等我回答就直接大跨步走了出去。
雖然他走得匆忙,但我還是能夠從剛才的對視裏見到他熬紅了眼的模樣。應當是守著我很久了吧。
心間驟起暖流,流竄在身體的每個角落,很柔軟,很讓人覺得,春心蕩漾。
我微微閉了眼,感受陽光透過窗外的大樹上葉子與葉子的罅隙從而斑駁在玻璃窗的圓孔,暖暖的,風一吹過,卻是微涼。
舒適極了。
大概隻過了沒多久後,易旭東便拎著保溫壺走進來,略帶歉意地說:“醫生說你最近要吃清淡一點的,我跑了附近的小吃街,都沒有買到粥,就去借了廚房自己熬了些粥。味道可能不是很好,但應該還是能下口的。你別介意啊,我明天早一點去買,應該就能買到了。”
“謝謝你,不用那麼麻煩啦,我很好養活的。”我仰起頭朝他笑著說,卻在不經意拉扯到脖子的傷口時齜牙咧嘴。
他看著我的模樣,突然就笑了,然後又覺得笑起來似乎不太厚道,於是走了上前,在床邊坐下來,手裏撚了被子的角,輕輕柔柔地放好然後對我說:“小心點,別等會又拉扯到傷口了。”說完後又打開保溫壺,拿勺子舀起來,吹去熱氣喂到我嘴邊。
我一看手上的傷勢,覺得反正自己也喝不了,於是心安理得地咬了勺子將粥吃了進去,剛開始燙得直伸舌頭,卻也吃得特別開心。
“嗯!好吃!”我伸出沒有受傷的手豎起大拇指,毫不掩飾對粥的讚美。
“好吃就多吃點,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