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愣愣的,但很快反應過來。
“不用啦。等會兒護工來幫我就好,再說了我又不是四肢都有問題。”我略微不好意思地撇過臉。
“沒事,我想幫你。”易旭東的目光炯炯,就算我沒有看他也能很清楚的感覺到,直盯得我投降。
“好吧好吧。你幫我。”我有些無奈,覺得這樣的場麵很是尷尬,於是便答應了,隻是擦一下臉……還是盡力讓自己不介意吧。
我轉過頭。
話剛說完,他又咧開嘴笑了,像個孩子一樣,嘴角的笑意感染得我也禁不住笑了。
“謝謝你。”
“沒關係。”
我想我一直足夠幸運,才能遇見這般溫柔的人,即使他與我而言並不完美。
道了謝,接收謝意,然後道出無礙。
這種流程,簡短而又極具暖意,讓我這些天懷疑人性的思維開始變化。
易旭東一整天都在病房裏陪伴著我,端水倒茶,剝香蕉皮切蘋果,談天說地,不亦樂乎。
隻是驟然響起的鈴聲打破了這份安詳,易旭東歉意地站起身,然後走到洗手間接電話,隱隱約約是在談論胡秘書栽贓陷害我的事,具體太遠了倒是挺不錯,因為他說話時不時地轉過頭看我一眼,然後轉過頭,點頭並應和。
掛斷電話後,他滿心歡喜地走到我麵前,開口:“青禾,我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去洗刷你的冤屈了。而且現在我們有了證據,起訴胡秘書的這件事,法庭受理應當不會太久。”
“太好了!善惡終有得報時。”我也開心。隻是一激動忘了自己還有傷,於是拉扯了傷口,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易旭東趕忙湊近一些,小心地扶著我的手放到被子上,說出口的話略微帶了點責備:“怎麼這麼不注意,要是加重傷勢了怎麼辦?”
“不會啦。”
“你說不會就不會啊。”
這是好的他莫名有一種氣勢。
“我……我開心嘛。”我頓時被訓得說話也斷斷續續,隻好滿心委屈地低下頭,本身我自己是風月場混過來的,這些按道理來說對我基本是免疫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不由自主的就變成這樣。
易旭東一看我這樣,立馬道了歉:“抱歉啊,一控製不住就訓了你。疼不疼?”
也不知道是他的道歉令我滿心歡喜,還是最後他的示弱令我得意洋洋,總之我是憋不住笑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忙說:“不疼不疼。”
也許是他的目光過於溫柔,也許是當時風吹過的力度適中,他的手撫上我臉頰時我沒有拒絕,任由他描摹了唇形,觸碰了鼻尖,而後攀上眉峰。
安靜,祥和,心跳的聲響。
突然一聲敲門聲驚醒了如墜夢中的我們。
我耳邊似乎著了火,他麵上似乎有些尷尬,胡亂應了聲:“門沒鎖。”之後就拎起外套跟我道個別,說是公司還有事要先走了,然後逃之夭夭。
望著他慌亂行走的模樣,我突然間就笑了起來。
當真是純情的男孩模樣啊。
我自然曉得他並非純清之人,是因為我才這樣的嗎?
心裏不免開心,卻又沉重了幾分。
許是午後時光太過於閑適,我與剛敲門的護工聊了幾句便不堪困意,又睡了過去。
隻是這一次,不知是少了易旭東的陪伴,抑或是噩夢也喜好陽光,這一次午覺睡得一點兒也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