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淚水就從她的眼睛裏落了下來,啪嗒一聲打在了桌上。
司馬靖在心中歎了口氣,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恢複了往常的冷漠。
“沒別的事,你就先下去吧。”
既是寒心也是委屈,單雲溪福了福身,搖晃著走出了司馬靖的大帳。芸香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急忙上來扶住她。
“王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她掏出帕子給單雲溪拭著眼淚,可這淚水卻像是怎麼也流不盡一樣,擦了又來,擦了又來。
單雲溪在大帳中足足哭了整整一晚上,清晨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都紅紅的,看得人好不憐惜。她原本就生的一副清麗的麵龐,與之前的單雲溪兩人一靜一動,雖是兩種不同的感覺,卻都是一樣的惹人側目。
活脫的那個是一言一行灑脫不羈,寧靜的這個則是一舉一動動人心魄。
兩種美糾纏在同一個人身上,誰看了都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仿佛這是兩個生活在完全不同地方的人。
可偏偏,她們有著同樣的臉,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身材體態。
尋到最後,仿佛也隻有怪病癔症能解釋得通了。
墨戎看著柔柔弱弱的單雲溪被芸香攙扶著坐上小推車,用手肘推了推衛子虞。
“哎,王妃這到底是什麼問題,她是一直這樣了還是會突然變回來?”墨戎頗有些興趣的樣子。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每次王妃高燒或者是被撞到頭都會性格突變。”衛子虞說完便上前去了。
墨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也很快跟了上去。
“王妃娘娘可有什麼不舒服的?”衛子虞看單雲溪眉頭微蹙地坐在小推車上,看起來頗有些不舒坦的樣子。
單雲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山路顛簸,可她卻不能說。她跟著一起行軍本來就已經很是累贅了,怎麼還能讓人為自己勞心費力呢?
她便朝衛子虞搖了搖頭:“沒事,多謝衛將軍關心了。”
衛子虞愣了一瞬,芸香看著就皺眉推了他一下。
“怎麼,瞧著王妃娘娘好看,你就看傻眼了?”
“不是不是……”衛子虞連忙擺手,他怎麼敢應芸香的話,“是從沒見過王妃娘娘這般的客氣……”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芸香便笑了起來,確實如此。
這個樣子的王妃娘娘,不僅言行有度,也很懂禮儀女製,待人也都是客氣溫和的。
“王妃這是覺得小推車推著不舒服呢,都讓開吧,我來給王妃娘娘推車。”墨戎走了上來,笑著接過原本推車兵士的位置。
單雲溪有些驚訝,從芸香嘴裏她也知道這位就是此次司州一行的向導,她怎麼敢叫一軍的向導給自己推車呢!
“墨戎壯士,真的不用了!您肯定還有很多事情,怎麼能來給我推車呢!”她急忙推阻,墨戎卻已經推著木車走了起來。
他朝單雲溪笑了笑:“王妃娘娘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平民百姓,能給王妃娘娘推個車又算什麼。”
若是之前的那個單雲溪,定然就能發現,墨戎的笑意沒有達到眼底。
他深沉的眼睛裏在謀劃著什麼。
可此時的單雲溪卻沒有看出來,她推脫不過,又見墨戎真的將車推得極好,一點都不顛簸了,這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