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了其他人這麼問,魏元說不定會嗤之以鼻,說上一句“老奴也不清楚,娘娘還是早些歇著吧。”
但麵前可是梅吟霜,魏元自然不敢如此說,拱手道:“皇上最近跟夜大人出宮去了,已經連續有好幾日了。”
梅吟霜應了一聲,便沒再問什麼了,遣了桃兒去將魏元送了出去。
“魏公公,這邊請。”
魏元應了一聲,朝梅吟霜拱了手便跟著桃兒出去了。
陽光從開著的窗戶處灑進來,在書案上留下了金燦燦的一片,照的空氣中的塵埃都粒粒可見。
一陣“撲棱棱”的聲音自書房傳來,梅吟霜愣了一下,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書案旁邊的架子上立著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那鴿子一下又一下的歪著腦袋梳理著自己的翅膀,看上去倒是乖巧的很。
看著梅吟霜進來,那鴿子一展翅膀便飛到了梅吟霜的肩上,蹭著她的臉“咕咕”的叫了兩聲。
梅吟霜伸手摸了摸它,將她腳上的布帛取下,展開。
夜入皇宮,共商大計。
龍飛鳳舞的八個大字,惹得梅吟霜眼底都染了些笑。
佐淩夜說的大計,不過隻是指的今晚要去沈府的事情罷了,倒被他說的有些嚴重了。
走到燭台將手中的布帛燒了,看著它一點點的化成灰塵,梅吟霜思緒忽的就有些飄的遠了,不經意的轉眼看了一眼書案上的畫,突然臉就黑了。
書案上的話看上去像是一個男人,頎長的身子,看上去倒是氣勢不凡,這是梅吟霜今日才做的畫,而畫上之人,正是幾日未見的楊旬邑。
可好好的一幅畫,此刻那人物的臉上,卻全然都是墨跡,一點都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梅吟霜黑著臉,伸手將肩上咕咕叫的白鴿抓起,果不其然,一排黑黑的爪子印自然印在了肩上,她今日還穿的是一襲白色的襦裙,所以黑墨看上去異常顯眼。
梅吟霜感覺額間都“突突”了兩下,盯著手中的鴿子,剛要給它點懲罰,那鴿子卻仿佛猜到了她要幹什麼,掙紮了兩下,竟然掙脫了,朝著窗外飛去,一邊還發出“咕咕”的聲音,仿佛在慶祝。
梅吟霜看著它飛走的方向,又看看案上已經被毀的一塌糊塗的話,忍了又忍,隻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認命的走到案前將畫收了起來,並在心中安安發誓,以後絕對不能再給桌上放東西了。
佐淩夜養的鳥,性子怎麼倒是跟猷瞑有的一拚。
都…………那麼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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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三竿,桃兒和梅吟霜都已經睡下了,門外的侍衛撐著長矛,也有幾分蔫蔫的樣子,一切都陷入了沉睡,到處都是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傳出來的一陣陣蛐蛐的叫聲,聽上去倒也還算悅耳。
突的,一道黑影自梅悅宮後牆而來,直直的衝著本就開著的窗戶而去。
門口的侍衛靜靜的站著,沒有一點察覺。
本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梅吟霜忽的就睜開了眼睛,快速的轉身,抬起腳就朝著身後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