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蛇妖(1 / 2)

我的外婆叫沈金秀,沈家祖上是方圓百裏有名的富商。

這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沈家雖然家財萬貫,但人丁一點兒都不興旺。到我外婆這代時,偌大的家族裏竟然沒有一個男丁,全都生了女孩。作為沈家的獨女,外婆自然就肩負起了沈家開枝散葉的重任。於是她爹娘為了她的婚事啊,操碎了心,熬白了頭。這眼看著外婆就到了該出嫁的年紀,可這怎麼就沒有一個公子能入得了她的眼呢!十裏八村來提親的都踏破了門檻,甩出去好幾條大街。可外婆就是相不中。不是嫌人家太高,就是說人家太矮。這好不容易吧,不高不矮了,就又嫌棄人家金玉其外,徒有個外表。這最後好不容易遇到個表裏如一的吧,又嫌人家性子木訥。你反正這麼說吧,來沈家提親的公子,沒有上萬,也過百千了,沒有一個是我外婆滿意的。她爹娘都急死了,要是著急追問多了,外婆就神秘莫測的念叨著什麼“機緣沒到”。聽的她爹娘是一頭霧水,兩行熱淚的。最後幹脆就放任自流了。我外婆雖然生在富貴人家,但卻一丁點兒的嬌小姐脾氣都沒有。平日裏經常和村裏的小夥伴兒三五成群的上山摘個果子,下地刨個豆子。今天炸個山洞,明天捅個蜂窩,忙的不亦樂乎。別人家的千金小姐都傲嬌得很,一見我外婆滿身泥,滿臉土的都嗤之以鼻。譏笑我外婆生了個嬌小姐的身子,卻得了個下賤人的命。我外婆倒也不在乎,整日和她那群小夥伴翻山越嶺的,就差上天了。別人家的姑娘大多喜歡胭脂水粉,描眉塗唇。我外婆可不稀罕這些。這可把我外婆她爹娘愁壞了,急得她爹啊,那叫一個什麼。整天沒事兒就在屋裏踱步畫圈,跟她娘說,夫人哪,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啊,咱們沈家世代經商,怎麼也算得上是個大戶人家,你瞅瞅這秀兒一天到晚的跟個野小子似的到處跑,也不學學琴棋書畫,如今都二八有餘,也該找婆家嫁人了,你說哪家的公子敢要她!啊?她娘也是幹著急沒咒念,坐在椅子上直歎氣。我外婆見了倒也不著急,笑著跟她爹說,沒公子要就一輩子陪著她倆。

這天,我外婆和往常一樣,和三五好友,坐在臨街的茶館裏喝著茶聽著書,吃著點心。正在這聽的起勁兒呢,忽然從門外闖進來一個醉漢,跌跌撞撞的,這人還沒進門,酒氣就跟滾浪似的湧了進來,嗆得滿屋子人隻皺眉。有好幾個人幹脆直接捂著鼻子衝出門外,有的被嗆得直幹嘔。我外婆她們一見也吃不下去了,氣的直接甩了筷子,扔了點心在桌上。有幾個也不敢發生什麼大聲叫罵,隻得小聲嘟噥著。我外婆可不在乎,翻了個白眼,罵了聲“晦氣”,翹著二郎腿,抱著肩膀在那看好戲。看到這兒您要問了,那你外婆他們都不吃了,怎麼還不走,坐在那還嫌不夠嗆啊?那位看官,您可聽好了,我外婆他們倒是想走,可那醉漢堵在門口,正撒潑呢。撐著桌子,拍的“咣咣”直響,簡直就是副熊瞎子的尊容。夥計一看可不妙啊,我們這兒還有客人正吃飯呢,他在這兒撒潑讓別人怎麼吃啊。於是就走到醉漢跟前,問他是想吃點什麼,還是喝點什麼。這醉漢一聽可高興壞了,直嚷著要酒,還要好酒,夥計一聽自然是高興,直接報了酒名和價錢。醉漢一搖腦袋,幹脆來個無賴相,說自己沒錢。夥計一聽可樂了,帶著些諷刺的意味和醉漢說道,哎呦喂,爺,您沒錢來這湊什麼熱鬧啊,您還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我們這兒還有好幾桌客人等著招呼呢。醉漢一聽就不樂意了,“咣”一拳打在了茶館的柱子上,直接開罵了。說什麼以前沈家鎮的村民是多麼多麼的樸實善良,熱情好客,不給錢也好酒好菜的招待著。現在可不一樣了,淨是些個絕情,不念舊情的白眼狼,眼裏隻有錢,吧啦吧啦的罵了一大堆,最後連人家掌櫃和夥計的老母都問候了一番。夥計看他五大三粗的也不敢吱聲,忍了半天,憋的滿臉通紅的還得陪著笑臉,對那醉漢說,爺呀,我們這茶館小,容不下您,要不您去別家館子問問?醉漢一聽,心裏明白啊,想蹭吃蹭喝怕是沒戲了,於是就打算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抓了把桌上剩下的花生米,一步三搖的邊吃邊嚷嚷,說你們這些勢利小人都不如咱們沈家鎮後山新搬來的白公子夠意思。人家白公子可不是他老鄉,見到他照樣兩眼淚汪汪,還好酒好菜的款待他好幾天,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塞給他好些個銀兩讓他買酒菜。吧啦吧啦地說了一堆白公子的好話。什麼人家白公子長的一表人才,英俊瀟灑,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能吟詩作對,又擅琴棋書畫,把個白公子這頓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