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羽檸不信,“傳聞穆堡生意鋪子遍天下,恐怕就連堡主南宮蘇落都不能記住店內每個人的相貌,你竟能知道那人是冒充的?”
“能。”
“那你倒說說原因,我看你是在信口胡說還差不多。”
“哈哈,好厲害的丫頭,但有些事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的。”尉遲泫佑的確不是用眼睛辨別,他靠的是聲音。
穆堡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幫眾不下幾十萬人,光是記住相貌恐恐怕無人能做到,但他們有一樣是共同的,便是輕功。
穆堡的輕功由南宮蘇落獨創,穿林處不驚落葉,掠水時片滴不沾,所以即使是在穆堡最偏遠地區的店鋪裏跑堂打雜的也都一定是武功高手,更何況宴賓樓這樣易生事端的地方,更是要行動機靈,耳聰目明。
雲羽檸垂了垂眸子,又問道,“那你為何要幫我?”
“噓,”忽然,尉遲泫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閉目聽了一陣,道,“有人來了!”
“那你快走!”雲羽檸壓低聲音,把剛剛拿出來的賬簿快速放回密室,裝作一副沒人來過的樣子,但這書房是在是無處可藏,正焦急慌亂的時候,身子一輕,便上了房梁。
尉遲泫佑在背後抱著雲羽檸笑道,“我走了,你難道要自己飛上來?”
雲羽檸語塞,她要是知道他這樣厲害還至於剛剛嚇成那個樣子,便不再理他,果然,雲錫石又返回了書房。
雲羽檸驚訝身後這人竟如此高強,那樣一點動靜都可以聽得到,依照雲錫石走來的速度,恐怕是剛一出現在回廊拐角就被他發現了吧。
尉遲泫佑看著懷裏的美人屏氣凝神一動不敢動的樣子,熟悉的感覺似乎又加強了一些,他暗想這個老狐狸來的剛剛好,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他聞著雲羽檸的發香心情不由得大好。
多疑是雲錫石多年的老毛病,尤其是做了這見不得人的勾當後,疑心病愈加的重,他打開機關走進密室,巡視了一圈,再三確定沒有什麼事發生之後,才複又離開了。
雲羽檸在梁上又等了一陣,估摸著雲錫石走遠了,才發覺自己竟然一直和尉遲泫佑保持著這麼曖昧的動作,而那人現在似乎是還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嗯……你,”雲羽檸試探性的開口。
“怎麼?”尉遲泫佑明知故問。
“我們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不行。”
“為什麼?”
“你爹一會兒再回來怎麼辦。”
……
雲羽檸為了安全起見,果真就再忍了一會兒,但是很快一種不好的感覺漸漸襲來,上一世的種種回憶湧進腦海,那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她厭惡和男人的人和觸碰。
雲羽檸氣息漸亂,顯得煩躁不安,她緊蹙著眉,豆大的汗珠就這樣順著臉頰滑落。
尉遲泫佑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起初以為雲羽檸是患有什麼病症,剛要為她把脈的時候,雲羽檸忽然承受不住,猛地將他推開,自己直直墜向地麵。
“小心!”尉遲泫佑魚躍而下,大掌撈起雲羽檸的腰身,卻被她條件反射般的一把推開,尉遲泫佑猝不及防,一個反手穩住身形,雲羽檸則生生摔在地上,因為剛剛在半空中的緩衝暫且不至於將她摔傷,但她臉色卻嚇人,映著月光一白如紙。
“你可有摔傷?”尉遲泫佑企圖靠近。
雲羽檸又緊張得向後退了些,勉強搖搖頭,將自己縮成一團。
尉遲泫佑察覺雲羽檸的不對勁似乎是源於與人之間的觸碰,他微微皺眉,莫不是自己剛剛過分了,尉遲緩緩蹲下,語氣盡量柔和,“我剛剛並非有意冒犯。”
雲羽檸依舊緊抱著自己一言不發。
尉遲泫佑見她將自己抱得更緊,大概也猜到幾分,他不僅閱人無數,更是閱女人無數,但大多是逢場作戲過眼雲煙,所以才養得他這樣看似輕佻不羈的性格,可真要是實打實的哄過誰,他還是頭一遭,可又不能把雲羽檸丟在這裏不管。
慌亂中他想起了南宮蘇落新製的藥丸,盡管覺得這是藥類有些不妥,但身上也是在是沒有其他可以哄女孩子開心的東西了,況且這藥是溫補的,時不時吃上一粒對身體有好處。
尉遲泫佑從懷裏掏出小瓶,倒了一粒粉色藥丸出來,他就捏著這枚藥丸蹲著走近,想要討好卻也隻生硬的擠出兩個字,“給你。”
雲羽檸稍稍緩解了一些,從手臂中抬起頭,月光透進來,也照亮了麵前的男人的側顏,邪肆輕狂的臉上帶著幾分認真,鼻梁堅挺棱角分明……雲羽檸微微有些出神,這樣的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她緩緩抬起手,接過。
尉遲泫佑緊張的一顆心稍稍放下一些,隨即把手裏的小瓶子也放在了雲羽檸腳邊,“都給你。”
雲羽檸看著麵前的人,有些歉然,“我不是因為你……”
“你不必解釋,你若不喜歡被人觸碰,那我以後不碰你便好了。”尉遲泫佑站起身,他似乎察覺自己剛剛有些溫柔的過分,麵容瞬間冰冷,看得雲羽檸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