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去叫冬兒給你送件衣裳來。”
雲羽檸搖搖頭,看著麵前已經頭發花白的沈素心又是一陣心酸,眼淚止不住的想往外湧“冬兒這就來了,我去迎迎她。”說罷,逃也似的離開了佛堂。
“你這孩子!”沈氏追出來時,雲羽檸已經跑遠了。
雲羽檸沒有目的的一路猛跑,她為沈素心不值,也為自己的上一世不值!如果沈素心不這樣為了雲錫石委曲求全,如果自己不被易子墨所蒙騙,那上一世的所有苦難都不會發生!
情字是女人最大的劫數,於沈素心是,於她亦是!
而這一世,雲羽檸堅定絕不會動心,她這輩子隻有一個目的——報仇!隻有毫不動情,才能毫不留情!
雲羽檸走回踏雪院時,冬兒已經睡著了,小小的身體趴在桌邊,雲羽檸走過去為她披了件衣服。
第二日,天蒙蒙亮雲羽檸就醒了,這一夜她睡得不好,她很怕自己醒來後又回到冰天雪地中。
她輕聲穿好衣服,就著薄薄晨霧出了房門。
雲羽檸估摸著易子墨快來了,當年自己大病初愈後不久,易子墨就以出去散心為由從薑氏手裏帶走了她,那時的雲錫石為籠絡人心正在酒樓宴請新上任的刑部侍郎。而事情發生的時候雲錫石和衣衫不整的雲羽檸在酒樓隻有一牆之隔,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被易子墨請來,不僅如此,當時雲錫石宴請的賓客,也包括易子墨的爹兵部尚書易崢都看見了相府嫡女‘放蕩’的醜態,於是當即發難,雲錫石盛怒之下與她斷絕父母關係,隨後便被逐出了相府。
那時的雲羽檸還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了那副模樣,更不明白站在地中央大聲指責她的竟然是把她帶去那裏的訂婚夫君。
其實如果細想就會發現,她這個相府嫡女的身份根本毫無價值,在府內薑氏一手遮天,雲羽檸母女過的甚至連下人還不如,她空有一副花容月貌又如何,終究敵不過男人對權利的欲望,而且後來聽說易子墨和薑氏的女兒雲羽舒訂了婚,從小到大,隻要是雲羽檸喜歡的東西,雲羽舒必要來爭。
上一世,雲羽舒贏了,而這一世,鹿死誰手卻未可知。
“小姐,您怎麼跑這來了。”冬兒抱著披衣跑近,“晨寒露重的,您快回去吧。”說著把衣裳給雲羽檸披上。
“無妨,你去煮一盞茶來,我要去給爹爹敬早茶。”
“小姐,您身子剛好,我看還是不要去了,”冬兒又繼續小聲嘟囔,“免得看見二小姐又要被她欺負。”
“莫要瞎說。”雲羽檸輕斥,把自己的暖手煲遞給冬兒,“快去,等下要遲了。”
“是,”冬兒萬分不願的跑開了。
雲羽檸記得那年病愈後自己真的如冬兒所說沒有去敬茶,除了不想遇見雲羽舒之外,也實在是不想見到自己父親那張嚴肅不近人情的臉,但今時不同往日,她要去,她要去等雲羽舒,當年薑氏設下的圈套如今就讓她自食其果吧。
雲羽檸回房間換了身素雅的衣裳,又把一張字條放進懷中,這才端著冬兒備好的茶走向前院。
“爹,女兒不孝,讓您掛心了。”
雲羽檸端著茶盤出現在正廳門口,聲音柔弱得讓人憐惜。
雲錫石一貫早起,本在為今日宴請刑部侍郎的事發愁,見雲羽檸來了,也沒太多表態,隻隨口問了一句身子是否已經好了,便板著臉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