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須兩手托腮,呆呆的看著魚漂在海麵上起起伏伏。出海兩個時辰,沒有一條魚上鉤,這份求而不得的心情讓他對漁夫這個工作,第一次產生了深深的厭倦。
事實上,孫須是小漁村裏有名的釣魚能手,盡管他現在隻有12歲,但是在遠海的地帶,他甚至能釣上成年漁夫都沒釣上來過的珍惜魚類。但是很可惜,和她一起出海的孫婆婆生病在家,一個12歲的孩子,是沒有能力駕船去往遠海的,近海的魚類既少且小,也沒有其他的漁夫願意和他在這裏白白浪費時間。
孫須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自言自語道:“要是婆婆在就好了,去遠海打一條大魚,說不定還能去鎮上換幾個銅板,給婆婆買藥”
孫須又靜靜的等了一會,可魚漂還是毫無動靜。他心下有些氣憤,幹脆直接躺倒在小船裏,不看魚漂。狹小的空間讓孫須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陽光照在臉上有一絲溫暖,偶爾吹來的一陣海風又有一些清涼。這樣的感覺讓他突然想起自己平時和孫婆婆一起出海時,他就喜歡這樣躺在小船上,而孫婆婆總是笑著罵他占了太多地方,都沒有地方放魚了。
“算了,過一會再釣不上魚,拚死也要去遠海看看了”孫須躺在船上,喃喃的說著。隻是他沒有想到,舒適的環境讓他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
孫須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騎著一隻鯨魚在海麵上飛馳,鯨魚噴出的水柱從天空落下,灑在他的臉上,清清涼很是舒服,正當孫須樂不可支的時候,鯨魚卻猛地拍打起尾巴,激起的海水嗆得孫須一陣咳嗽,鯨魚本身也開始瘋狂搖晃起身體,仿佛是要把孫須趕下去似得.....
孫須猛然驚醒,似乎是夢境和現實在一瞬間發生了重疊,他的眼中是一道高高的水牆,就仿佛鯨魚尾巴拍氣的巨浪,但是下一個瞬間,孫須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夢境,巨浪輕易掀翻了小船,而孫須還沒來得及吸完一口氣,就被拍進了海裏。好在孫須從小在海邊長大,遊泳的水平不俗,他稍稍掙紮了一下,待擺正了身體,慢慢遊回海麵。
天空之上陰雲密布,暴雨傾盆,黑色的閃電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要撕裂這方世界。孫須卻無暇顧及這些,他知道自己遭遇了一場海上風暴,唯一能夠活下去的依靠,就是那艘破破爛爛的小漁船。
他隨著海浪起伏著,小心的調整著呼吸,盡量不被海水嗆到自己,他能感覺到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此時的風浪還不算太大,隻要找到小船,就還有逃掉的機會,好在,沒過多久他就找到小船的位置,就在自己右手大概20米處,雖然已經被掀翻了,但是奇跡般的還沒有沉沒。他快速遊到船邊,雙手托住船的邊緣,試圖把船掀過去,奈何他的力氣還太小,隻抬起了一點點就失敗了,為此他還不小心沉到水中,灌了好幾口海水。待孫須掙紮的再次浮出水麵,卻看到有一道巨浪襲來,他不敢離船太遠,隻好爬上船底,雙手死死地把著船一側的邊緣。
巨浪無情的拍下,孫須閉著眼睛,他覺得自己和船被掀飛了出去,先是騰空而起,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最後他和小船被狠狠的甩回海麵上。孫須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可惜在水中他無法叫喊,而且這痛感也確實保證了他沒有立刻昏迷過去,他掙紮著遊到海麵,發現小船神奇的被剛才的巨浪掀回正麵,似乎是剛才的巨浪並沒有直接拍在船身上,而是拍在的船的一側,要不然,以剛才那個巨浪的高度,差不多連人帶船就都散架了,更不用說出現現在這種堪稱奇跡的一幕。
不過孫須也沒有時間感慨自己的好運,他掙紮著爬進穿上,發現船內進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水,好在小船的船身並沒有破損。
好運,並沒有一直眷顧著孫須,他立刻就發現自己的小船,已經失去了它唯一的動力係統——船槳。孫須無力的靠倒在船的一側,他早就失去了所有的體力,現在更是失去了船槳,他心下認定自己無法逃脫這片死亡之海了。
風暴,越發的猖狂了,小船在巨浪之間起起伏伏,孫須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他甚至已經開始感覺不到身上疼痛,腦子裏想的全都是在小漁村生活的那些美好的回憶。
(我就要死了吧?)
(作為一個漁夫,死在海上?)
(不,我還不能死,婆婆還在家等著我去買藥,我還沒有去找我的生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