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光照在臉上,時不時有輕盈的步子從身旁邁過。
“網吧有什麼意思啊,你小子怕是還活在上古時期呢吧?”
青年衝著前台的小哥點了點頭,進而他又探出了兩根手指。
能在酒吧坐前台的,哪個又不是八麵皆通玲瓏心?
這看到有熟人前來點酒,小哥應承一笑,轉身提瓶間,倒酒那是一氣嗬成。
“網吧有什麼不好的?要知道爺的青春可都交在那鬼地方了!”
望著麵前桌上兩杯不曉得是什麼酒的透明液體,少年他打心底有些反感。
“喝吧,一會兒算我哥賬上就好,這兩杯就當是兄弟對你的歉意吧。”
少年端起杯子聞了聞,並未入口卻已是幹嘔上頭。
“給我換杯檸檬水,已經兩年多沒碰過煙酒了。”
前台小哥先是看了看旁側青年,見對方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又起一杯。
“這兩年過得還不錯?”
二者偶遇在巷間,倒也真是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
青年早在三年之前,便是已經跟少年斷了來往,究其原因不過也是愛恨情仇。
“小黎她現在怎麼樣?”
青年眸中淡然,他衝著少年搖頭苦笑。
“還惦記呢。我們倆早就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了。”
少年大口飲下檸檬水,直覺告訴他這趟水,絕不會太淺。
“到底什麼事兒,我等等還得去給人刷裝備呢,你有話快說。”
“小黎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死的夠不夠慘?”
少年嘴角勾笑,他耐下性子將杯子放在了桌上。
“你看起來很開心嘛,兄弟這算是想通啦?”
“是我的搶不走,不是我的也留不住,叛我而去致死,何樂不喜啊?”
青年眯著眼笑意盎然,他舉杯碰了碰桌上的檸檬水,而後暢飲直盡。
“可算是醒悟了,天下女孩兒那麼多,幹嘛獨戀她一棵啊。”
少年端起杯子將檸檬水吞入口腔,而後報以微笑離開了這燈綠酒紅之所。
……
“聽到了嘛,你已經不會再有機會了。”
望著少年的背影出門,青年他似自言自語,輕蔑的望著那暗牆角落。
……
走在人影寂寥的街道上,少年望著排排路燈他麵無表情。
轉身,邁步,他把目標定在了那座酒吧。
和尚敲著銅鈴鍾,道士把玩朱砂符。
再進門,少年隻覺屋中森寒,不知是那道佛殺機淩然,還是此地接陰而存。
“你回來幹嘛?”
青年依然在台前喝著小酒,而此刻他懷中正抱著剛勾搭的新歡。
開口詢問的不是那高高在上者,異口同聲的卻是佛道二門那天行人。
“心裏難受,來找朋友敘舊。”
二人默不作聲,任憑少年又一次接近那快活青年。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因果已結,你是真不該再回來。”
少年無視二人言語,他徑直走到台前拍了張滿額鈔票。
“把那杯檸檬水,還給他。”
再度轉身邁步,少年臨出門前隻是淡淡的吐露了四個字。
“小黎,回家。”
那佛道同時睜眼瞪向少年,二人想說什麼可欲言又止。
若是常人斷然不解,可他們開了天眼,整個過程倒也觀的清晰。
以財嫁接,可少年半途又歸,然卻還之再取,青年已是滿頭冷汗。
……
依然是那條清冷的街,可街上的腳步,卻是二人所行。
“傻丫頭,三魂丟其二,你能活著可真是萬幸。”
少年木木呆呆的望著滿天星辰,人算不如天,今日之舉可謂梁子無解。
“沈塵。”
鬼影飄然走在少年之後,她雙眸無光,可此刻卻又淚光澤澤。
“能看到你,全是當年機緣所至。救不了你,也得傾盡全力才是。”
……
“這是怎麼啦?不就是被人還了杯水麼?怎麼還愣住神兒啦?”
那姑娘看著青年開口詢問,常年混跡於酒場,她自然明白還酒何意。
“剛才他要動手,你們保得住我麼。”
道人跟和尚望了望門外,二人也是歎息連連。
在女子看來,剛剛酒吧裏不過是發生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在青年看來少年便是在下戰書挑釁,得而送歸再取之,還拉清了界限。然在兩名天行者眼中,剛剛可謂是經曆了一場殊死搏殺,他們都並非真正的佛道中人,不過是一些在道的邊緣沾了些便宜的小修士,若不然也不至於要嫁接鬼魄才能助主脫身。可就在兩人剛剛打算動手的刹那間,他們察覺到了一股貨真價實的魔道氣機,而那可怕殺意正源自少年。
“不是魔道正統,可卻不弱於魔道一流。”
冒牌兒道人的回答讓青年果斷拋開了懷中璧人,他倉惶出走,不敢再做耽擱。
“回山!隨我回山!”
……
“怎麼死的我不問,找誰的事你得給我通報,不介意的話就先住我這吧。”
少年看著坐在對麵的淒慘佳人,他倒不是無心無痛,隻是那份仁義銘記在心。
“沈塵。你不能這般下去。”
女孩兒她已非是肉眼凡胎,故而自然可以感知到少年的氣機異常。
“路是我自己走的,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出來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