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封雲琛那沒有溫度的眼神，她心裏就沒底，她簡直懷疑他剛才在ejaculate的同時，把存儲的感情也都一並釋放殆盡，被嘩嘩的水流衝進了下水道——所以，這會兒的封雲琛，莫得感情。
不行，要說也應該在那啥事之前說，在他興奮的時候說，現在事後，他正處於無欲無求的賢者時間，惹他不高興了多半是找死……
“聽說過呀……”
沈星妤含糊道，“他是笙城大名鼎鼎的太子爺，曾經在市區飆車造成交通停滯，我在新聞上見過。”
“他在新聞上帥麼？”封雲琛竟然問。
“你……你是要我拿他跟你相比麼？”沈星妤小心翼翼地問。
“嗯？”
她沒有思慮就脫口而出：“那他就像腐爛的稻草裏生出來的螢火蟲散發出的光，怎麼比得上天上明月的光芒。”
“我在你心裏是月亮？”
沈星妤遲疑一瞬，抬頭看他的挺拔的背影，夕陽從窗外灑進來，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暖融融的金光。
鏡子裏，他冷冷地看著她。
他這樣冷的視線，總是會讓她緊張。
緊張地夾了夾雙腿，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在與他對視中迅速加快，這種緊張，竟然讓她神經亢奮起來，讓她不由自主地回味剛剛他給她的滾燙觸覺。
他真是造物主的傑作。
那一瞬她真想時間停留下來，讓她好好享受這份緊張。
隨即，她忽然笑了，笑得很真誠：“不，您是太陽，我原本是一隻住在幽深井底的小青蛙，您是徐徐升起的朝陽，光芒忽然射下來，點亮了我的生命。”
“又是一味地奉承，我可沒讓你作詩。”
封雲琛垂下眼簾，麵無表情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屑，他扣上最後一粒扣子，轉過頭，“原來你還讀過書。”
他聽出了她剛才那句話，是在化用《三國演義》裏那句“腐草之熒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沒有認真讀過書的高中畢業生，怎麼開口說得出這樣的話。
“當然是上過學的，我中學的時候，還是個優等生呢。”沈星妤訥訥道，“雖然比不上什麼名牌大學的校花，德藝雙馨。”
“……吃醋了麼？”
吃醋？他竟然這樣問。
這個詞語對於她，有點新奇。
正牌女友才有資格吃醋，金絲雀有什麼資格吃醋？她可以戴上麵具婉轉承歡，可她不能丟掉自知之明。
“嗯？”他追問。
她抬眸，戰戰兢兢軟聲道：“我不敢……”
他低頭凝視了她幾秒，那目光，又讓她感覺自己的心事被洞穿了，可她又不情願移開視線，顯得自己怕了他。
“為什麼不敢？”
沈星妤沉默了須臾，偷換了概念，仰起臉蛋，嬉皮笑臉地笑道：“連你的小弟都這麼稀罕你，說你好會撩喔，我當然吃醋，可我能拿什麼來跟別人搶你呢？”
封雲琛卻忽然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左邊胸口，沉聲問：“疼麼？”
“啊？”
“這裏，疼麼？”
她的心口一下子被什麼一撞，慌忙移開視線，本能地躲避他的眼神……他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要冷酷，就徹底冷酷好了，為什麼要在冷酷中，帶著這樣若有若無的溫度。
他究竟是無意的？還是有心這樣？
失神了幾秒，她終於慢慢找回自己的微笑麵具，抬眸回答：“隻要封先生待我好，那裏就不會疼。”
“真的愛上我了麼？”他忽地又問。
這樣直截了當的問題殺過來，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
仿佛擔心她沒有聽懂，他又清清楚楚地重複了一遍：“你真的愛上我了麼？”
她直視著他的雙眸，那裏一片明澈。
她心裏一沉，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虛。
心虛之後，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又拿出吐槽的心態，心想這位爺您多金又帥氣，還很能幹……咳咳，少女們當然對你圖財圖色，什麼愛上啊，我跟你有那麼熟？
她垂下眼眸，露出了悵然若失的自嘲笑意，一字字也清清楚楚地回答：“我當然愛上你了，全心全意地愛著你。”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封雲琛的語氣依然很冷淡，就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從……或許是你允許我跟你睡的第一個晚上開始……或許是從你在夜來香大酒樓保護我開始，或許是……我不知道……”她編不下去了，心慌意亂抬眸又飛快地瞥了他一眼，“真的，我說不清楚，我……我從小沒有爸爸，我媽偏疼妹妹，我沒有被誰寵愛過……”
這話前麵是真的，最後一句是假的，有人寵愛過她，給過她親情的愛，隻是這個人的存在，絕不能讓封雲琛知道。
“後來，我孤身一人來大城市打工，生活很殘酷，大家都各顧各的，我知道，為了賺錢，我走了歪路，可我在歪路上遇見了封先生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