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姑娘走遠了,劉總才起來悄悄摸到鮑磊的203房間。
隻見暗紅的燈下,鮑磊仰麵斜躺在床鋪上睡著;那個姑娘呢則站著,正不知所措的東張西望。劉總朝她一揮手:“你走吧,鍾,照買。我朋友不舒服,讓他單獨呆會兒”
他舉起桌上的大白壺嗅嗅,嗯,這小子將事先放有強效速可眠的涼白開喝得差不多了,不睡才怪。
門輕輕推開,露出媽咪討好的笑臉:“吳先生,你的吩咐我照做了喲。”
劉總瞅瞅媽咪那張塗脂抹粉的臉龐,扔過去張百元大鈔:“行了,等會兒有個小姑娘送來先幫我帶著,不能讓她跑了也不能讓她哭叫,懂嗎?”
“我懂,大爺你喜歡小妹兒,咋不早說?我這裏一樣有貨。”
待媽咪走後,劉總便熟練的朝二樓摸去。
在最左邊一間,他停了下來小心謹慎的扭頭望望,四下無人;再在拉著簾子的玻璃門上輕輕敲敲,聽到回答後,一推門進去又順手將門緊緊掩上。
坐在皮沙發上的珍經理,正皮笑肉不笑的盯住他。
“到啦?”
“到了。”
“小女孩呢?”
“我馬上去接,這邊你盯著點。”
“嗯,快去快回!”
四點半,學前班準時放學。家長密密麻麻的圍在鐵柵欄外,一個個的排隊進去領自己的孩子。
今天才第一次接班的小揚老師,有些恍惚望著麵前這個滿麵微笑的矮胖中年男子:“你是哪個小朋友的家長?”
“芳兒小朋友”劉總愉快的回答,順手一指:“呶,就是她。芳兒,快來。”
站在一大群眼巴巴瞪著眼的小朋友中間的芳兒,聽見了喊聲,見是劉叔叔,便歡快的揮著小手跑了過來。
見狀,忙忙碌碌的揚老師一抬手:“去吧,領著孩子回去吧,記住要娃娃寫今天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喲,寫完了你們家長還要檢查簽字喲。”
劉總連聲答應,迎著跑過來的芳兒攤開了雙手。
……
送走了東丹,珍經理一連幾周都在忙忙碌碌。
即要保持業務的正常進行,又要轉移所有的賬本和客戶材料,一切均按計劃順利進行著,不能露出絲毫異樣。這些都不難,難的是運營資金的變現。
如今的銀行都舉著‘反洗錢’的大棒草木皆兵,對於自己轄區內的大客戶嚴加管束,認真監查……珍經理知道這才是自己所有問題的關鍵。對此,藝高膽大的她,很是下了點血本。
對於公司主辦會計餘香,她甩出三十萬現金封嘴並買了她的親筆簽字和辦理。
三十七八歲的國家注冊會計師餘香,前市政府農業委員會會計。老謀深算的鄧書記運籌帷幄,金玉軟件事發前就動員她主動辭去了公務員,到自己和珍經理合辦的公關公司任主辦會計,掌握大筆現金的支出收入。
為此,百思不解苦勸無力的老公憤怒之下,與她離了婚。
她要了才三歲的兒子,一任酸楚的眼淚撲撲直落,讓四十一枝花的老公一身輕鬆昂首闊步地走了。
俗話說“仆人眼裏無英雄”。
見慣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和權力中的論資排輩,聰明能幹的餘香知道自己乃一介平民女子,在這層級的階梯上終其一生“苦幹實幹加巧幹的為人民服務”,也不可能有多大作為。還不如借勢抱緊農委書記的粗腿,在退休前的十幾年間弄點錢改善生活質量來得實在。
可是這些話怎能給那個木魚腦袋瓜子的老公明說呢?也好,走就走唄,有了錢,還怕他不回來?
鄧書記待自己不薄,給了高薪還每月另加三千塊的“彙報費”。
但縣官不如現管,彙報要做到會報才行。精明能幹肚子和腦中都雪亮著的餘香倒也幹脆,第二天就找到珍經理將老頭子給的秘密任務吐了個一幹二淨。
然後在珍老板的授意下,隔一段時間就寫那麼些“情況彙報”給鄧家父子。其中時不時還真加點具體內容或爆炸性新聞進去,唬得農委書記還真自認為自己深謀遠慮遠程操控,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玩得高明哩!
接下來,珍經理向謝行長展開了猛攻。
自喻“什麼都不缺,就缺愛!”的半老頭子實在不堪一擊,不出三個回合就跪拜在珍經理的石榴裙下。
速度之快態度之幹脆色相之醜陋,連個中老手的珍老板都感到吃驚。
穩住了謝行長,就穩住了農委書記;穩住了農委書記,也就實實在在的穩住了權力場上的一幹實權者……沒多久,珍經理順利的將公司所有的運營資金抽出變成了幾張金卡,完成了二千三百萬資金的乾坤大轉移。
眼下,珍經理正端坐在陽光明亮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