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蹤初現 1(1 / 2)

第一節

炎陽高照,蒼白大地一片肅然,了無生機,遼闊間除了這冰寒似再無其它。

拂去淡淡蒼茫,花白浮冰不知道何時竟清澈明淨,涓涓細流已然清晰可見。

蟄伏卻是為了更好的明日,酷寒之後更是生機勃發,在這亙古不變的天地法則下,世界正自冰封中緩緩蘇醒……

如此廣袤原野之上,一座堅壁高壘的城池拔地而起。

城不小,長寬約莫十裏,占地也有百裏①方圓,較之五國亦是規模宏大。高牆皆是青黑崗石齊齊堆砌而成,離地五丈,便是烈日下這座青黑屏障依然散發著陣陣冷冽深沉之息。

城牆下巨大雙閘、寬超二十丈的護城河以及城上城下隨處可見帶甲執戟的兵士,一切無不在向世人宣示著,這是一座至關重要的軍事要塞——鎮關城。

東門外官道兩側原本都是一些支攤販賣來往之人,這些人既有鶉衣百結的窮苦流民,布衣黔首的普通平民,亦有華冠麗服的各國貴賈,甚至不乏身著奇裝異服的異族商旅,加之著裝亦是色彩、款型各具特色並不從同,城外如此各族各層混雜而行的景象在別處倒是難得一見。隻是眼下卻是冷清異常,想是都已回家各自避寒而去。每日官道上進城出城的軍士卻依如往昔,少則十人數十人,多則上千,辨其言語、身形、樣貌,居然來自各國的都有,隻怕在其它地方也是絕難見到。

離城兩裏之外便可見錯落有秩的各式建築,這都是些常年在城外易市的商賈所建,亦是他們販賣、收售商品的鋪麵。再往遠處數裏便依稀可見一些簡單的各式小屋,那是這城外尋常民眾所居,它們有一個共同之處卻是都遠離官道。

官道筆直向東,不見盡頭,直往那矗立在雲霄中無論從哪個方向都望不見首尾的巍巍大山——天狼山,這鎮關城即便隔著四百裏遠與其相較依然是米粒之輝,那些大隊大隊的軍士都是往來於這天狼山與鎮關城之間,自此道可直達那唯一貫通天狼山東西的龍炎穀道,穿過龍炎穀道便是天下第一關——龍炎關。

據說龍炎關牆高入雲,寬容百人,如此雄關傳說是神龍所化,專為亞蘭生靈抵擋山那邊的魔鬼。可這千年過去了,也沒聽說誰見過那邊的魔鬼,便是築城和守城之人換了一代又一代,唯有這龍炎關仍屹立不改。

萬裏晴空之下卻是素皚茫茫,官道兩側積雪如山,筆直官道在這雪白的世界中格外顯眼。

官道一側不遠處小丘上,有一少年身著麻黃色上衣長褲曲膝蹲坐,嘴裏啜著一截有些幹枯的草根,正定定望著那大山出神。衣褲雖為粗麻所織,一看質地便知異常的結實耐磨,經常在這附近生活的人更是一眼便知,這麻黃色正是麻料本色。不同於尋常人家的棉麻衣料,少年這一身卻是極厚,正是聯軍製式衣著,想來這少年必是鎮關城裏的軍人,隻不知是西麵還是南麵而來,這個時候也隻有那些遙遠國度而來的新駐之軍才會被這天狼山脈雄偉所折服,尤其是燕雲與江寧。

眼下正是辭舊迎新之際,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漸近尾聲,此處北境,當是比不得江陵、廬陵那樣南國風光,空無中彌漫著透骨的冰冷氣息,唯有這燦爛的陽光能為寒冷中的生靈帶來一絲絲暖意。可眼前少年竟似絲毫未覺這寒冷,隻任憑這夾雜著寒意的冷風拂過額間短發,雙目卻是望著天邊神山若有所思。這些駐紮在龍炎關的軍士都是些拋灑熱血的好兒郎,可即便長期的艱苦訓練想來也無法對這份寒意視若無睹。少年那厚實的麻衣內裏滿滿都是北地產的上好棉絮,這是聯軍才能享受的待遇。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開始對新軍的訓練,在如此冰天雪地之中展開新訓,為的正是確保他們能及時被投入到夏季那該死的戰事。

“煜津,到處找你呢,怎麼跑這來了。”

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匆匆而來。年輕人生的異常高大,看起來怕是都快有八尺之量,一見小丘上這少年,便興衝衝的小跑了過來。

“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