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下了計程車撒了歡的在前麵跑,鬱瑾厲聲嗬斥才把它喚住。
書店靜靜地佇立在青年路最繁華的地方,與周圍的喧囂不同,它帶著安寧的氣息,就像城裏的一片淨土。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見裏麵林立的書櫃,三三兩兩的人或站或坐,姿態閑適表情放鬆的捧著一本書。一對情侶背對著窗戶,不時相視而笑,縈繞在二人間是濃濃的甜意。
良久,鬱瑾推門而入,厚重的大門阻隔了外麵的熱浪,隻餘一片清爽。
下午的時光懶洋洋,唐浩坐在櫃台前一把老式的搖搖椅上,手擒著一本外國名著看的津津有味,遇到精彩的部分咧咧嘴。
鬱瑾四下環顧了一圈見老板正看著書,也不好打擾。便隨處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豆豆安靜地臥在她的腳邊晃悠著自己的短尾巴,也不叫喚,安靜地可愛。
時間溜得快,當城市的燈光取代了自然光亮,唐浩翻完了手中的名著,起身就看見背對著坐在矮矮的窗台上的鬱瑾和她旁邊的傘。她今天穿了件淺色牛仔褲,上麵配了件開襟格子短袖,捧了本書看的入神,就像……就像大學圖書館裏那些求知若渴的莘莘學子。
沈浩慢慢向她走去,燈光下可以看見她齊劉海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撲扇著,五指纖纖,氣質幹淨,一點沒有上次全身濕透的狼狽。
唐浩覺得不能再看下去了,開口道,“嘿,你是來還傘的嗎?”
鬱瑾沉醉在小說裏的腦袋迅速抬起,見是書店老板,羞澀的抿唇一笑:“是啊,上次多謝你借傘我,才讓我幸免於接下來的淋雨,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說著放下書,雙手將傘遞了過去。
唐浩下意識就說,“那就請我吃頓飯吧。”
鬱瑾“咦”的看著他,嘴裏說著:“應該的,那……我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你好像也要打烊了。”她環顧空蕩蕩的四周示意。
心裏想的卻是:我隻是說些客套話啊喂,你怎麼這麼會順杆往上爬啊喂!千萬要拒絕我,千萬!
唐浩是聽不見她這些心聲的,他微微頷首:“我記得這周圍有家還不錯的館子。”
不過百米的路,兩人乘著夜色慢步走了過去。店子很有意思,招牌上就寫了三個字“招牌菜”,神秘又吸引人眼球,窗戶不高恰好可以看見裏麵人頭攢動的場麵,想來菜色真如唐浩說的那樣吧,鬱瑾偏頭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不過百米路,足以讓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熟悉起來並產生想要相知的好感。唐浩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身上的氣質很吸引人,體貼但不逾矩,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兩人點了五個家常菜,不貴卻好吃。鬱瑾本來鬱結的心情好了起來,她挑著一根粉絲對著對麵的唐浩笑:“你看這棵樹上好多小螞蟻在爬。”說著抖動著筷子,上麵的粉絲顫抖著,附著在上麵的肉末鬆鬆的掉了下來,就像爬樹的螞蟻失了依仗。
一邊凳子上的豆豆伸長了脖子直勾勾地望著餐桌,奢望著主人能像往日一樣給自己弄些吃的,鬱瑾見自己寵物雖然蠢蠢欲動,仍是按捺住了心下喜歡,便挑了些清淡的菜到盤子裏放到一邊讓它自己吃去。
“這是蚍蜉撼樹嗎?”唐浩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嘴中慢慢咀嚼,語氣溫和。她還是個有愛心的主人,光看那狗狗毛發雪白的樣子就知道她在它身上花了許多的心思。
“哈哈,當然啦,不過你還是不要這麼文藝啦,我都快聽不懂了。”
唐浩挑眉,詫異地望著她。
“我高中畢業,好多年都沒書本啦,那些個高深的詞語都忘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我們對話可以粗俗易懂,也可以直白簡易,就是不可以太深奧啦。”鬱瑾無所謂地接著說,“老板,這裏添碗飯!”聲音洪亮引得眾人回首,她微微紅了臉頰偷偷地問唐浩:“這個店沒有飯難道不是叫喚一下嗎?怎麼大家都這樣看著我?”
唐浩安慰道:“是這樣的,隻是大家見是個女聲說話感覺驚訝罷了。”他沒說的是若是想要添飯隻需要舉手示意就會有服務生上前服務,隻為維護一個女生少的可憐的尊嚴。
鬱瑾扶著吃撐了的肚子出了門,“差點撐死在這家店裏麵了。”豆豆跑前跑後地圍著她。唐浩笑著打趣道:“都說了吃不下不要硬撐,你非要就著剩下的菜又吃了一碗飯,活該!”
“能吃飽的時候就不該浪費,等沒得吃的時候就不會太過懊惱。”鬱瑾輕輕地說,帶著無限的歎息與惆悵。
唐浩沒聽清,問了句“什麼”,鬱瑾搖搖頭,隻當什麼也沒說過。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得珍惜的珍貴,她也不能過作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