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她小心翼翼，整個人帶著一股子疏離的感覺。
男人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心，轉身繞過車頭，自己也上了車。
快到醫院的時候，白慕寒忽然開口問：“江曉月，你當我是誰？”
女孩側目，低聲道：“我男朋友。”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手掌很暖，足夠讓她的心底泛起一陣的暖意。
“所以，什麼事，我能為你扛。”他的目光無比溫柔和真摯。
一個瞬間，就讓她覺得自己回歸到了那個純藍色的夢裏。
她漸漸收回了目光，“我知道。”
“沒別的要說的嗎？”
她恍惚，然後搖搖頭。
男人沉了口氣，聲音很輕，“去吧，晚上我來接你。”
“嗯。”
她下了車，慢慢往病區走去。
通過小花園的時候，她看到張爺爺正推著奶奶在散步。
兩個人老人家有說有笑，看上去十分的甜蜜。
這一個瞬間，她放心了不少。
“奶奶。”她掛上了笑臉，興衝衝的走過去。
“張爺爺好。”
“呦，月兒來了。”張爺爺樂嗬嗬的看著麵前的女孩。
奶奶也笑開了花，和孫女擁抱半晌。
江曉月抬頭，“奶奶，你身體怎麼樣了？”
張爺爺忍不住在旁邊搶答，“你奶奶現在自己上樓都不成問題了。散個步還喜歡撒嬌，非要我推著她。”
江曉月笑，“奶奶，你好調皮。”
奶奶笑著白了張爺爺一眼，“有車誰願意走路。”
“就你心眼多。”張爺爺寵溺的回了一句。
奶奶笑笑，對張爺爺說：“你去問問護士，下午的針幾點打，我和曉月說會話。”
“好，我這就去。”
“張爺爺，還是我去吧……”
“不用，曉月，讓他去，你快來，奶奶有話跟你說。”奶奶拉住孫女的手。
江曉月見張爺爺已經走遠了，也隻好坐下來。
奶奶伸手捋了捋她的鬢發，問：“曉月，你和小白那孩子，真的能成嗎？”
江曉月從奶奶略顯渾濁的眼神裏看出了擔憂，她沉默了一下，複又掛上笑容，“當然了奶奶，您就放心吧。”
奶奶那雙滿是褶皺的手輕輕拍在她的手上，“那就好。”
江曉月彎唇，仿佛想起什麼來，問：“奶奶，我爸爸還沒出生，爺爺就在戰場上犧牲了，您當時您還組織鄉親們逃命，在那種光景下，還堅持把我爸爸生下來，真的很不容易。”
奶奶歎了口氣，眼神微深，仿佛想起了往事。
“決定生你爸爸，主要是為了我自己。”
江曉月細心的聽著。
“每個人都無法剝奪另一個人活下去的權利，母親也不行。”
江曉月心口微震，奶奶和她想的一樣。
“那您，沒想過再婚嗎？”
奶奶淡笑，“要不是心裏有你爺爺，我早就再婚了。你張爺爺等了奶奶五十多年。”
“現在都老了，無牽無掛，才能再次攜手吧。”
是嗎？
要到了老了，無牽無掛的時候……那些羈絆，才能釋然嗎？
江曉月的眼睛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