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奕。
我從小就沒爸,準確的來說,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是哪裏人。
因為我媽是個‘吃腿兒飯的’。
從小到大,我都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有人罵我是野種,有人當著我的麵罵我媽不要臉,那時候,我不懂,我憤怒,為此經常和同齡人打架,偶爾發起狂來,也會拿磚頭砸那些碎嘴的大人,把別人打得頭破血流,也被別人打得頭破血流。
八歲大,那會,我已經明白事了,知道我媽的‘工作’是什麼性質。
我暗地裏怨恨我媽,甚至當著我媽的麵,罵她不要臉。
我讓她走,讓她離開工作的地方,可她總是笑著一個勁的搖頭。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不是我媽不想離開,而是她離開不了,她和那裏的老板簽了賣身合同。
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我媽那會的笑容有多麼的無奈和苦澀。
我不怨她了,我知道她做那一切都是為了我,為了能讓我有錢讀書,過更好的生活。
那段日子,我過得很痛苦。
白天,我去上學,到了晚上,我媽被客人帶進房間,而我就守在門外。
那種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了她的感覺,讓我無數次心痛到窒息。
我發誓一定要好好讀書,等長大了,有錢了,就帶她離開。
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過安穩的日子。
可這一天,她沒有等到。
在我十四歲那年,我媽得病死在了醫院。
我媽死後,我媽工作的夜場老板將我趕了出來,我媽有個好姐妹,我叫她水姐,是她看我可憐,收留了我。
我媽死了,我好好讀書的動力也就沒了,我開始自暴自棄。
我的學習成績直線下滑,到了高二,每次考試,我總是倒數第一。
那天,我又考了個倒數第一,班裏的同學都在笑我,我沒有在意,我早已經習慣了,可讓我氣憤的是,李安也在嘲諷我。
李安是班裏的體育委員,和我一樣,也是不喜歡讀書,他最喜歡的就是打籃球和欺負弱勢學生,這次考試,我倒數第一,他倒數第二。
大家都是差生,都是老師眼裏的壞學生,你嘲笑我是幾個意思?
我心中不忿,罵了他一句。
我原本以為李安不會生氣,可沒有想到,他是屬狗的,一惹就呲牙。
“哈,你個野種,你他娘的也敢罵我,你是不是皮又癢癢了?”
李安拿起手中的籃球就朝我砸了過來,我沒躲過去,被砸中了腦袋。
腦袋被砸,我一點都不在乎,可是我最忌諱的就是別人罵我是野種,當下,我就怒了,紅著眼睛瞪著李安,“李安,你媽才是野種。”
李安擼起袖子就準備過來打我,可這時上課鈴聲響了,他隻得作罷,不過,依然虛指著我的鼻子,說,“你小子有種就放學等著。”
我長得並不弱小,李安也隻比我高半個腦袋,真單對單,我並不怕他。
不過,李安的哥哥李鋒是個混街麵的‘浪仔’,仗著他哥的威勢,李安在市二中很混得開,整個高二年級沒有人敢惹他,就算是高三年級的學生,一般招惹了他,也隻有被欺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