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東風惡歡情薄(1 / 2)

“晏清,來陪公主我喝一杯”,朝華公主作勢想去摟晏清,晏清眉底一沉,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上也在凝視他,本是錦衣衛的慶功宴,朝華公主卻這般放肆,平日裏放蕩不羈,看見個皮相好些的男子就帶入宮中成了她入幕之賓,把他錦衣衛使顏麵至於何地。

“臣不勝酒力,請辭告退”晏清低眉順眼地向明成祖作揖,不待答複就匆匆離開,留下勃然大怒的朝華公主和明成祖朱棣,剛離開皇宮,晏清就騎著馬飛奔回府,他癢,渾身都癢,如同無數隻螞蟻在撕咬他一樣,這毛病從3年前離開飛霞鎮後就染上了。

隻要有女人靠近他,他就難受無比,私底下請了無數名醫,就是查不出來源,還好錦衣衛裏大都是男子,平時晏清更是“冷麵閻王”,再好的皮囊,眉頭一皺,渾身的冷場也讓那些愛慕他的小姑娘不敢靠近,除了今日那個該死的朝陽公主。

回到府邸,夜已深,晏清吩咐管家打桶水送到房裏,又繼續思索,他的好日子估計要到頭了,現在大明朝局勢穩定,不比當初皇上剛剛篡位時各地“清君側”錦衣衛這把刀他想收起來了。

平日聖上不方便做的事都以錦衣衛的名義去幹,朝廷內外對錦衣衛怨聲載道,若是皇上想狡兔死良弓藏,他也不能坐以待斃,不然手底下那麼多兄弟怎麼辦,晏清生性涼薄,對於女色更是不喜,父母早亡,隻留下一個老管家照看他,錦衣衛算他的家了。

這樣想著,晏清眉頭更是緊縮,“吱呀”一聲門開了在人靜靜思考的時候顯得格外刺耳,晏清不悅地看著來人,中等身高,但身形單薄五官勉強算得上端正,頭發胡亂地挽了個髻,再加上呆滯的五官晏清竟然看不出來人性別。

不知怎麼的,看見這人到來晏清身上的惡疾好了幾分,蘇錦衣看到晏清在燈下,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晏清一身飛魚服,更是襯得人如玉樹蘭芝般不可褻瀆,看見來人的傻樣,晏清更是不喜,那裏來的小廝這樣不懂眼色,晏清裝作不禁意咳了一聲。

蘇錦衣馬上回過身來,想去拍自己腦袋,手伸到空中,又縮回去了,她現在是十四,晏府裏招來的仆人,不能這麼傻,尤其是在晏清麵前,蘇錦衣暗暗攥緊拳頭,平靜下自己心情,緩緩走到晏清旁邊,往木桶裏倒水,皓腕在黑衣襯托下更加白了。

晏清看見蘇錦衣剛剛打算敲頭的姿勢就覺得眼熟,曾經也有一人,犯了傻就想敲頭,再看見蘇錦衣的手就覺得眼前這人不簡單,“你是新來的?”晏清問,他似乎忘了他剛剛渾身瘙癢難耐的痛楚。

“奴婢十四,是管家招來新仆人,奴婢會治好晏大人您的隱疾”,聽到“隱疾”晏清眼睛亮了亮,再次看看眼前的人,普普通通的容貌放在人群裏實在不紮眼,要說特別說話聲音難聽像老嫗一樣,“你如何治?”“奴婢的一滴血”蘇錦衣低著頭答道,她不想看晏清,更是看不得,這次混入晏府不過是想了斷當年過錯順帶盜取情報,“抬起頭來”,晏清一聲令下,眼前這人感覺太熟悉了卻如何又記不起。蘇錦衣更是頭低的厲害,她不想讓晏清認出來,更何況現在他們倆算是敵人的身份。

晏清看到眼前這人竟然不聽他命令,更是惱怒,單指捏起蘇錦衣的下巴“你就那麼不想看本大人麼”,蘇錦衣也惱了,這麼多年她過得那麼艱辛,不管她在哪兒混的多麼差,關於晏清的傳聞如何風光總是聽得到的,她們好歹也算是一夜夫妻,怎麼差別這麼大,當初明明是她拿著手指這樣調戲晏清的,現在倒反了想著眼睛裏淚花點點,晏清看到的就是一張眼神淒怨的臉正在看著他,“你為何哭泣”從不心軟的冷麵閻王看見這楚楚可憐的眼神不知怎的放緩了語速,“奴婢見大人生得衣冠斯文,人模人樣”就情難自控。

不知怎麼的,明明是誇獎的話,晏清總覺得眼前人像是在罵他,蘇錦衣確實是在罵他“衣冠禽獸,人模狗樣”“既然你這般愛慕本大人,本大人便特許你貼身伺候,下去吧”。

蘇錦衣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反正離開眼前這人就好,一聽到可以離開就跑了,晏清看著她的背影啞然失笑,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笑了,當年飛霞鎮的事情他一直有懷疑,也許會有線索了。

晏清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奴婢吸引住了,他總感覺她特別熟悉,蘇錦衣離開後,晏清渾身又癢起來,晏清不得已泡在水裏混混睡去了。

二更天,晏府裏隻聽得到偶爾狗吠,一道黑影往牆院邊走過,正是蘇錦衣,牆角有個洞,手向牆外左伸草深處有一暗盒旁人很難發現她把字條“隨風潛入夜”塞進暗盒就離開了,有時蘇錦衣自己也會想不到,她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大半夜敢一個人出來,她還見到了晏清,當初他還不叫晏清,他說他是燕青,浪子燕青。

她也不是什麼奴婢十四,她是高高在上蘇家大小姐塞外飛霞鎮無人不知的大小姐,她刁蠻任性,喜看美人,比起現在京城裏惡名遠揚的朝陽公主,她是大巫見小巫,鮮衣怒馬活得比一般男子還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