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抬手揉了揉她的發心,說道:“歎什麼氣?餓了,嗯?”抬眸,冷戾地掃了眼溫茹萍。
石山不經意間與他的視線在半空交彙,無意中捕捉到他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極其罕見的陰鷙尖銳的波光,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下意識地使勁眨了下眼睛,再看,他深邃的眸中已是一片雲淡風輕,這讓他忽然想到了一種猛獸——彪。
彪,界門綱目科屬種。中國古代文化典籍記載,彪為虎所生,是一種威猛凶殘的猛獸,排序在虎與豹之間,然而它最讓後世著述者津津樂道的是,它與有著直係血緣關係的虎之間那不共戴天的仇恨。
古籍中講述:通常母虎一胎隻生兩崽,極偶然的狀況下一胎也會生出三崽,多餘的那一隻便是彪。彪多因先天不足而瘦小孱弱,加之一身沒有黑條斑的褐色皮毛,被母虎視為異類,一出生便遭到踢咬遺棄,淪為眾獸的裹腹大餐,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能夠存活下來的彪極為罕見。
但,世間萬物從來都不是絕對的,罕見不代表絕跡!彪一旦征服了生命中的種種危難,在煉獄般的惡劣環境下頑強存活下來,就會變得極其威猛凶殘,它成年後攻擊的第一個目標獵物就是生下它又遺棄它的母虎,緊接著是備受母親寵愛的兩位兄長。
彪沒有感情,它的世界填滿了與生俱來的仇恨,它仇視所有的猛獸,他的一生就是不停歇地從這一個戰場奔赴另一個戰場,永無休止地搏殺或血戰都不帶有任何私欲和目的性,它存在於世的每一天,就是一部嚴酷鐵血的戰鬥史詩。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是彪生存的唯一動力。即使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皮毛和不曾斷過的骨頭,也不會阻止他征戰的腳步,它,隻為廝殺而活。或許是為了彌補對他先天的不公正待遇,或許是上天憐佑它,因而,存活下來的彪,與龜有著基本等同的壽命。
石山不知道是人多太過吵鬧的原因,還是自己剛才在與他那一刹那的對視中生出了一種虛幻的錯覺,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想到彪這種動物,而不是獸中之王老虎,也不是草原霸主獅子,更不是迅猛警覺的獵豹,恰恰是敢於挑戰所有猛獸又極具攻擊力的彪。
或許是他覺得彪集合了上述所有猛獸的優點與強勢吧?亦或許是他覺得隻有彪這種生猛凶悍、敢於永不止息地挑戰自我極限的動物,才夠格匹配和詮釋雲琛摧枯拉朽的力量與心計城府。
總之,此時他眼中的雲琛,正以一個捕獵者的姿態在俯瞰著天下蒼生,至於征伐還是撕碎獵物的時間,全憑他的心情來左右。這個認知讓他莫名心驚,又倍感自豪,他打心裏欽佩這個公與私權衡分明的好兄弟。
安哲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說道:“三哥,你發現沒,今天的賓客座次安排很有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