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內勤送上來的請柬,孩子氣地撇撇嘴。
新來的秘書龐曼寧扭頭看了眼吳鳳英的辦公室,捧著杯子踱過來,看著她隨手放到一邊的請柬,低聲說道:“小安,來紅色罰單啦?”
“應該不算,訂婚宴不用掏腰包的吧?”安然說道。
“嗨,那要看怎麼說道了!要是親戚或是關係鐵的朋友,就要封改口的紅包,我哥上個月定親差點沒折騰死我們家,又是封改口費,又是封給公婆和親戚添酒的紅包,亂八七糟一大堆名堂,總之那天女方就是來婆家掘地三尺刮油的!”突然,龐曼寧恍悟道:“哎,我說小安,你不是剛訂婚不久嗎?怎麼,你老婆婆家這些都免了嗎?那可正經能省下一大筆錢呢。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越富越摳門!”
安然想了想,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那天收的紅包都在雲琛那裏,我也不知道都是以什麼明目收的。”
“什、什嘛?!訂婚的紅包又回到你家那口子手裏啦?”龐曼寧一臉的那以置信,像是看天外來客般盯著她端詳了半天,說道:“你彪啊?這個時候不趁著機會多撈點給以後過日子攢本,更待何時?!我跟你說小安,你敗好好是是的,啥啥都不在乎,這沒結婚什麼都好說,等你這棵大白菜挖進了人家的籃子裏,說什麼都不靈了!遠的不說,就拿我三姐來說吧,年前嫁到大窯灣那邊,婚前婆家說得那是八麵玲瓏,十麵泛光,就差白紙黑字,雙方簽字畫押了,一百個保票打著,先結婚,等今年開春就給建四間圈起圍牆的敞亮大瓦房。結果你猜怎麼樣?敗說四間大瓦房,狗窩都沒給他們搭半間!
這都不說了,最可氣的是她那老婆婆,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啥你們兩口子都在市裏工作,離丈人家又近當,擺明一年也回不來幾趟,房子建起來也是一年閑半年空的浪費,索性先緩兩年再說吧,逢年過節你們回來就和我們在一起搭夥將就幾天,這錢我們也不花,先經經手幫你們攢著,等將來填補著給你們兒子娶媳婦用。
你說,她連兒子這輩都沒打點齊全,到了孫子那輩那還不直接成了永久不能兌現的空頭支票啦?我告你說小安,前車之鑒後車之師!你可不能彪呼呼地婆家說啥是啥,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找廟門!聽姐們一句話,今晚就回去使使那美人計,把經濟大權從你家那口子手裏奪回來攥著,有備總好過後悔!”
龐曼寧苦口婆心的擺事實講道理,就差扒開她的腦袋直接刻上禦夫寶典。
“這……還是算了吧,我從來就沒管過賬。”安然一想到婆婆整天對著賬本又寫又算的計劃開支,就頭疼不已。
龐曼寧說道:“算了,教的曲不好唱,一時半會兒你也上不了道,等姐慢慢教你吧。話說南鄭水晶球家這胖嫚總算是找到肯接收她的下家了,不容易哈!原來看上組織部一幹部科科長,倒追半天沒攻下堡壘!你說我就不明白了哈,陳科長自身條件可以了哈,年紀輕輕就是正科,又是土生土長的本市人,他怎麼就飆上了一麻袋高兩麻袋粗的鄭家二嫚了呢?小安,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哈?”
安然沒有接話,心道:心術不正不知道算不算隱疾,如果算的話,也應該屬於病入膏肓那一類,沒得治了。
《聖經》上說:即使你賺了全世界,卻失去了自己,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一個人把私欲淩駕於道德之上時,他就已經失去了被同類尊重的資格。
“請問,安然翻譯在嗎?” 一道突兀的女聲傳進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