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攘外必先安內(1 / 2)

安然如水的大眼睛裏淚珠直滾,委屈地看向安哲,心裏很是不解,她不就是跟著吳副市長下鄉了嗎,又不是去堵碉堡了,至於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麵訓她,讓她難堪嗎?再說她跟著下鄉又不是去玩,還不是因為吳副市長這次難得沒有一見麵,就對著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睛的批評她,既然領導都主動開口讓她跟著下去鍛煉鍛煉,她能說不去嗎?要說不去,吳副市長回頭又該尋著機會批評她嬌氣了。怎麼到她這兒就成了犯錯誤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安哲載她回家,越想越委屈,淚珠撲簌簌成串往下掉。

雲琛胸口一窒,這傻丫頭越來越愛哭,看來真的是被大家給寵壞了,一點委屈都受不得。一手環著安然的纖腰微微側了下身,從褲兜裏摸出手帕給她擦著眼淚,附耳勸哄道:“快別哭了,看大家都在笑話你呢。”心裏多少有些後悔沒有顧忌她的感受,自己剛才的話無論是場合還是語氣的確都有些不合時宜,自己以後真得注意一下這些方麵,長此以往習慣成自然,傷了倆人的感情就不好了。

“就笑話我嗎?”安然抹著眼淚嘟囔道。

雲琛笑道:“怎麼會?不是還有我墊底呢嗎?要不怎麼叫夫妻同心患難與共呢?”其實,安然是典型的小事糊塗,大事通透,有時候通透得讓他以為自己起了錯覺,既自豪又心驚。她今天選擇跟隨吳鳳英下鄉,不難揣度出她的動機,無非是怕自己出口拒絕後,吳鳳英回頭批駁她嬌氣,一身公主病,脫離群眾。

可她哪裏會知道這其實是吳鳳英的一種政治手段,說白了就是一個變相的下馬威。她不敢公然挑戰孫崢岐和莊德全的權威,不代表她沒有膽量在背後挾製安然,看來自己和莊德全早晨給她的警示,不是她壓根未往心裏去,就是太看得起自己。既然這樣,那他不介意再讓她知道什麼是癡鼠拖薑,春蠶自縛!

安哲狹長的桃花眼瀲灩著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顛覆過來的狠戾波光,周身散發著極具侵略性和震懾性的氣息。就連處在會客區的賴達勇和沈華東等人都感覺到了這股子騰空而起的戾氣,一時間走也不是,勸也不是,陡然間陷入兩難之地。

白興業很快鎮定下來,他轉了轉眼眸,淡然自若地從兜裏摸出香煙,遞給賴達勇一支,自己抽出一支點上,遲疑了下,把剩下的半盒香煙扔到茶幾上,仰靠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沈華東眸光微閃,臉上氤氳著幾許不明情緒的惱意,說句不好聽的話,白興業這招化解尷尬的手法並不高明,自己卻愣是沒有想到,這種差距不能不說是一種帶著標誌性記號的恥辱。

他看了眼滕兆豐,伸手拿過來,先後燃起一支香煙,目光卻不受支配地瞟向臨窗的方向,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他的錯覺,他似乎看到了雲琛那雙古井幽潭般的眸裏閃過一抹令他摸不著邊際的詭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棋錯一招,在抓起白興業那半盒香煙的時候,前麵所做的一切努力貌似都白費了。

勝利在望,衝昏了頭腦,以至於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白興業此舉無疑是在暗示自己,他沈華東為了拿下雲氏的供銷合同,能讓出百分之八的利潤,他白興業同樣能夠推翻先前與雲氏簽訂的供銷合同,做到利益共享,就算往海裏撒錢,以他的家底也比他和滕兆豐抗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