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你有張良計,人有過牆梯。這話下午就已經應驗了!鄭家提出訂婚!!現如今不管同意不同意,老兒子的前程都攥在人家手裏,自己這頭是沒有半分的退路。總之,老兒子這回是徹底上了賊船,上下逃不過一個字——難!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凝重地說道:“老五,下午鄭家那姑娘來了,她父母的意思這個周末先把婚給訂下來,這樣他爸就能夠名正言順地去組織部給你爭取副處的名額,我們若是同意呢,讓我們這幾天抓緊時間把預備著邀請出席訂婚宴的親友名單和人數給拉出來,他爸好著人安排酒店,定桌。
鄭家姑娘走了之後,我和你媽給你打了十幾個傳呼你也沒回,我這一著急,就做主把你哥嫂他們都喊回來了,怎麼說也是人多路子廣。這不,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和你哥他們初步商量出了兩個意見,一呢暫時先想個法子拖一拖,畢竟這訂婚不是件小事,二呢實在拖不過,咱這邊就小範圍出席,該請的不該請的咱都不請,你看這兩條哪條行得通?”
陳健胸口一窒,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恐慌,他忽然間覺得一切正朝著自己無法掌控的方向疾速發展,自己仿佛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進一步是粉身碎骨,退一步是萬箭穿心。再想到安然毫無預兆的調離外事辦,父母不加思考的作為,下午與溫茹萍的惡性爭吵,讓他心底的恐懼和不安快速疊加到了巔峰。拖,他何嚐不想拖,他又何嚐願意舉行什麼該死的訂婚宴,問題是鄭誌高堵住了他所有的後路,拖和敷衍就是自尋死路!
他明天若敢對鄭依依說一個不字,後天他就會被鄭誌高堂而皇之地打發到基層徹底雪葬,這輩子都休想爬起來!現在除了順從他們的意願和安排,一板一眼一個程序不漏的走下來,別無他路。悶頭思索半晌,故作輕鬆地說道:“爸,凡事都不是絕對的,既然攔下了瓷器活,就得想辦法找金剛鑽。明天上午你把所有賓客名單拉出來,能多不少,下午我叫鄭依依過來取。”這一刻,他恨透了鄭誌高和鄭依依父女倆的步步緊逼,恨不得把父女倆揪過來胖揍一頓,然後五馬分屍,正經出出窩在心口的這口惡氣。
人就是這樣,當不利於己的事情發生時,都會在第一時間想盡方法為自己開脫責任,唯獨不去想這個後果為什麼會出現?此時的陳健就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代表。
陳健爸爸不放心地說道:“你不用再考慮考慮?”他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可又說不出來哪個地方讓他不踏實。
四嫂接過話茬說道:“爸,既然老五都這麼說了,俺們就別在這兒杞人憂天了。走,下館子去,今兒這頓飯我和老四請客,大夥兒都甭跟俺們兩口子搶。”
“難得四哥四嫂大放血,我們走吧。”陳健譏誚地勾起唇角,站起身率先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