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捕風未必都是捉影(2 / 2)

當時老太太扶著金邊鏡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讚不絕口地說:哎呀呀,不得了了,這個女孩子就像畫卷裏走出來的江南女子,優雅、婉約、清秀、細膩、含蓄,看看那雙如水的大眼睛多漂亮,清澈幹淨、媚而不俗,長長的睫毛迷而不蒙,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她身上比江南女子多出了一分華貴之氣。哎呀呀,太難得了!這些優點單挑出哪一組,都是攻克你們男人的利器哇。

豈止是利器,分明就是一朵妖嬈的罌粟,一食上癮,終生難以戒除。

鄭依依仿若一隻被踩了尾巴尖的貓,嗷的一聲蹦起來,急赤白臉地嚷嚷道:“我說安然妹子,你這是說的哈話?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俺們家陳健如果不是聽說你……”

陳健一把扯下手上的吊針,厲聲說道:“你還有完沒完?一屋子的人就你話多,這沒你事了,收拾下東西回大連吧。”

雲琛正在琢磨一會兒簽約的事,聞言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難道他陳健半路返回,不是因為擔心自己這個發小,而是因為聽到有關安然的不實傳言,從而失去理智地衝進激憤的人群,被工人們誤認作雲氏員工毆傷。若果真如此,這個認知實在讓他愉悅不起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雖說人生因有三倆知己而圓滿,但某些時候他們的存在也不都是圓滿,也可能會成為羈絆自己的枷鎖和鐐銬,這個時候唯有徹底破除它們,自己才能重獲新生。

捕風未必都是捉影。有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邪惡的種子必須冷酷果決地給他扼殺在源頭,一旦容他落地發芽,即使最後連同培植的土壤一並鏟除,也會留下深深淺淺的創口。未來歲月,不管怎麼彌補愈合,這道看不見的疤痕,終將會在某個因緣際會的時刻,演變成畢生都難以消弭的嫌隙,乃至罪惡的開始。

陳健不管對安然的感情是否超出自己能夠接受的界限,自己都有必要嚴厲地敲打他一番,讓他擺正自己的心態,找準自己的位置,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否則,他不敢保證不會對他做些什麼。

鄭依依本來就是個直性子的人,忍耐安哲,伏低雲琛,眼見陳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向安然獻殷勤,耐性早已耗盡,麵對懦弱膽小的安然她沒有絲毫顧忌,如鬥雞般精神抖擻地投入戰鬥,揮舞著手中的白毛巾嚷嚷道:“幹哈不讓說?有哈不能說?為她兩肋插刀還插出仇怨來啦?哈人這是!” 盡情揮灑對陳健的不滿。

安然氣惱地瞪了一眼硬把她拉進來的某人,忍不住嘟著小臉還嘴道:“誰讓你們去了?雲琛又不是處理不了,自己做錯事還賴別人。”不好好回大連,沒事找事地跑回來去惹出這麼一檔子糟心事,拖累安哲的同學跟著忙前忙後不說,還反過來倒打一耙,怪罪到她的頭上,她家陳健今天要是被人給打死了,還要她去給他償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