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市,某私人會所內。

“唐梨雪,難得我十年一次的想做件好事,勉強算你贏一次,怎麼你還不敢提要求了?”

白無恙揚起笑容隱掉心中的暗湧,磁性的聲音連挑釁人的時候都泛著幾分慵懶。

明爭暗鬥的鬥了十多年,唐梨雪睜開沉重的眼皮在看見坐在對麵的白無恙時,幾乎是出於本能的繃緊全身的肌肉細胞,連昏沉沉的大腦也飛速的運轉起來,眼底戾氣乍現。

但是很快唐梨雪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拿下唐氏地產董事長的位置被人匿名舉報之後,就被白初禮以護她為由騙上船,那時唐梨雪才知道,她竟然隻是愛人眼裏的看門狗手中刃。

白初禮任由著唐可君那賤人用各種非人的手段整整折磨了她兩天兩夜。

她還清楚的記得最後是白初禮將她扔了公海,那種鹹腥的海水撕咬著滿身的傷口,海水鑽入鼻腔肺部直至最後死亡時感覺。

那些滔天的憎恨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她都忘不了,所以……

為什麼她現在會跟白無恙坐在一起?

瀕死前痛苦的記憶仿佛還是上一秒發生的事,跟眼前的景象並在一起,讓唐梨雪一時竟分不清究竟孰真孰假。

“喂,唐梨雪。”半天沒等到回應的白無恙伸手戳了她一下,快速的收回手後,將觸摸過她手臂的指尖牢牢的收緊在手心裏,語氣卻還輕佻的戲弄道:“才一瓶人頭馬你該不會就不行了吧?”

唐梨雪生平第一次沒理會白無恙的奚落,而是一直對方突然年輕太多的樣貌發愣。

結合這家私人會所的環境以及剛才白無恙剛才的話,唐梨雪的瞳孔猛地一收,一個荒唐的結論讓她的心髒都快從喉嚨口蹦出來。

戲耍了她一生的賊老天似乎終於可憐了她一次,讓她回到了十一年前,回到了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唐梨雪還沒來得及發出癲狂的笑聲,被她忽略太久的白無恙坐不住的“嘖”了一聲連搖頭。

“我知道,你其實就想幫白初禮拿下西海灣的開發案,但是我那個哥哥真有這麼好嗎,值得你一姑娘為他一口氣灌一整瓶人頭馬?”

來自死對頭隨口的一句嘲諷卻讓唐梨雪收緊拳頭,連指甲都深深的掐進掌心。

起初她不過是一個九歲才被領回唐家眾多私生子女之一,所有人都不喜歡她,欺辱她,那個時候隻有白初禮對她伸出了手。

她將白初禮做神、視做光、視做救贖。

為了保護她所認定的美好,她的手段越來越陰毒,弑父害兄爭家產,一路幾乎是踩著屍體才拿下了唐家家主的位置。

她也做夠了各種肮髒齷齪的事,隻為替白初禮掃平一切的障礙。

隻是她做夢也沒想到,從一開始她就隻是白初禮挑中一把刃,他對她沒有愛,隻是舍不得讓唐可君跟自己髒了手才跟她在一起。

可笑她唐梨雪自命張狂,最後竟然落了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當真是可笑至極。

“你錯了,這次我要的是別的。”唐梨雪赤紅著眼,逐字道:“我要你跟我結婚。”

白無恙手一抖,失態得差點沒把手裏的酒杯摔了。

不過一瞬之間他放蕩一笑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調侃道:“你是喝多了,把我當成白初禮了嗎?”

冷不丁的向昔日的死對頭求婚是挺荒謬的,但唐梨雪卻隻是直直的看著他沒說話。

白無恙笑得吊兒郎當的倚在吧台上,朝她勾了勾手指:“結婚可以啊,你要是敢親我一下,我就敢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