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就傳來“踏踏”的高跟鞋聲音,他轉過頭去,皺了眉頭,“馨沫?”
“哥,嫂子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裏。”沐寒澤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人,腦子裏隻有那一聲劇烈的轟鳴,就像他本人經曆過那個場麵一樣,燃著火光,看著煙嫋嫋升起,他的手指緊緊的陷進掌心。
“哪個醫院?”
“人民……”
沐馨沫還沒說完,隻覺頭邊擦過去了什麼,這大廳裏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還是那個醫院,今年是他進醫院次數最多的一次了。
流卿不知從哪兒得知的消息,已經早早的在門口等著了。
兩個大男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一切盡在不言間,盡管是這樣,遠處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卻破滅了他們的幻想。
“病人現在很危險,況且已經流產過一次,這次懷孕已是屬實不易。上次中槍能醒過來已經是意外,現在又出了車禍,你們是怎麼保護孕婦的!”醫生怕是不知道眼前站著的人是誰,依舊大言不慚的奚落著。
流卿眼看著沐寒澤的臉色越來越差,他拽了拽醫生得手,向他努了努嘴,醫生絲毫不會意,反而推著他那有些年代的眼鏡框,很嚴肅的說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沐寒澤冷眼掃上去,他終於感覺到冷汗涔涔,擦了一把臉,不廢話的說道:“大人現在有生命危險,保大保小?”
沐寒澤手握成了拳頭,這模樣落在醫生眼裏,似乎是要打人,這場景他見得多了,不免又說道:“需要簽署一下病危通知單,因為到時候發生大出血,我們會按照你們的意願,盡量把一個保下來。”
“你說什麼?”冷嗖嗖的話侵入耳中,涼意習習,突然紅著眼睛往醫生身上衝去,好在流卿及時擋在了二人中間,攔住了他的舉動,他拽著他的衣領,給醫生使眼色。在醫生舉起來的單子上刷刷的簽了字。
醫生終於呼出一口氣,拿著單子溜走了。
“誰允許你簽的字?”沐寒澤反手將他推在門麵上,手撐在他的臉頰兩側,流卿眸色閃了閃,蠕動著雙唇。
“總要取舍一個的,孩子沒了可以在生,沁沁死了,天下可就沒有她了!”
沐寒澤聞言,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後退了退,手遮住眼睛,欲往後欲受不住,仿佛在隱忍著痛苦。
流卿怔怔的看著這個場景,邁步走過去,“噔噔”的鞋子摩擦在地板上的聲音,讓沐寒澤那困擾的心神靜了靜。
他緩緩蹲下身子,抬起那雙發紅的眼眸。透著玻璃看向裏麵上著監護的人兒,一臉悲痛。
“我知道,她沒了就真的沒了……”
“可她這次醒來,更不會原諒我。”
這一刻,他的心情,流卿明白的非常徹底,他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著,“能活著就不錯了,你有一輩子去尋求她的原諒,我可是連開始都沒有機會。”
流卿歎了一口氣,默默地離開了,祝你幸福,秦沁。
等待手術的時間實在是太煎熬了,沐寒澤這一輩子都不想來第二次,原來看著孩子沒了是這麼一件痛苦的事。
沐寒澤的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閃過似的,先前是他萎靡不振,想到手下那裏的報告,他讓秘書迅速查了查這段時間內秦沁所接觸的人。
他抱頭在窗外等待著消息,不一會兒助理的資料就全數發到了郵箱,他看著上麵的資料,越看眉頭越擰的厲害。
十分鍾後,他的第一通電話打給了沐馨沫。
“沐馨沫,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握著電話,手隱隱發力,沐馨沫本想據理力爭,可沐寒澤也不是個傻子,能查出來的事,他已經全數查出來了。
“哥哥,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不知道那人是壞人,我現在……”
“沐馨沫,你怎麼敢去動秦沁!”沐寒澤發了瘋似的吼了起來,他手掌一下子拍在玻璃上,臉上帶著慍怒:“你太讓我失望了,爺爺葬禮後,你搬出沐家吧。”
“哥哥!”沐馨沫求饒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沐寒澤隨即嘴角揚了起來,抬眸看向床上躺著的女人,薄唇輕啟:“你瘋了。”
這句話就給她判定了,沒有任何回轉的地步。
第十天,第一百次聽到秦沁問他孩子還在不在了。
沐寒澤看她痛苦的神色,心裏猛的發疼,他拉著她的手,小聲說道:“還會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