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向陽的手機設置了早上八點的鬧鍾。被窩裏的喬向陽揉了揉眼睛,舒展了一下四肢,臀部騰空而起,頗有鯉魚打挺的樣子。緊接著,他伸手把床頭桌上的日曆翻過一頁,一個黑色的大大的“29”出現在喬向陽的視線裏。八點一刻的時候,喬向陽已經下樓了。
他昨天夜裏離開白靈回到家後,做了個周密的計劃。
他想他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會會那個告訴他“扛著空麻袋”進小區的滑稽故事的中年保安。因為這個故事太奇特了,這個故事奇特的地方也不是故事本身,而是由於麻袋的提示,使得他找到了他一直擔心的另外半張照片,還有一份遺書,留有奇特結尾的遺書。而且,這份遺書裏還透露了他一直以來並不知情的事情。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遺書裏的內容與羅豔語的突然死亡令喬向陽同樣的難以麵對。如果這份遺書裏的內容是真實的,那麼他苦苦經營的愛情竟然是如此的支離破碎?難道世界上真的不可能存在一份完美的愛情嗎?就算再用心也是白費嗎?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迫使他不得不加快了腳步。
小區大門那兒的迷你型鋁合金小亭子,有一個人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正在背對著喬向陽擦拭著外麵的灰塵。
“夠亮了。”喬向陽堆著一臉真誠的微笑說道。
擦拭亭子的保安回過頭來。
“哦……哦……那也得擦,裝模作樣——也得有個樣子啊!公司的領導正盯著呢!”
喬向*本沒有聽到他的這些合乎領導心理的解釋。喬向陽心裏直打鼓。
“您好,今天的早班應該是您來上?到了輪換的日子了?”
“哦……不,不是,我是第一天上班,新來的。”保安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兒。
“你們保安部又加人了?”
“不是。是有人辭職了。”
“辭職了?”
“是。不幹了。”
“為什麼?”
“這我咋知道。人家辭職是找領導,不會告訴我們的——”
“你知道辭職的這位保安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我才剛來,跟人又不熟,哪敢打聽這個呀?現在我還是試用期呐,保住飯碗最重要,他要是不辭職,我想來還來不了呐,我還得感謝他呐。”
“噢。”
“不過,我就是接了他的班,可以連上一個星期的早班呐。”
“接了誰的班?”
“辭了職的這位呀?!”這個保安有點兒不耐煩了,他看著喬向陽,覺得喬向陽有點兒傻,兩眼放出蔑視的光來。
喬向陽沒再和這個新來的保安搭話,這保安當然也不想跟他再多廢一句話了。
喬向陽離開保安亭,往回走,走了大約五十米,向右一拐,登上台階,進入物業公司的大樓。
喬向陽在大廳裏環視了一圈,上了二樓,一塊塗著紅字的“總經理室”的銅牌掛在過道最裏麵的一個房門頂上。
喬向陽敲了敲門。
“請進。”一個男人的聲音隔著木門隱隱傳出。
“您好。”喬向陽微笑著問候。
“您好。您是住在十七號樓二單元的吧?”
“是的。總經理果然對小區裏的住戶了如指掌。”
“這是我們的工作,應該知道的。”總經理因為受到了恰如其分的讚美而麵露喜色。
喬向陽適時的一句讚美,使得總經理室的氣氛一下就輕鬆起來。此時,隻有他們兩個人。
“打擾您了,我想——”
“算不上打擾,住戶就是我們的上帝,這是我的工作。不用客氣。”
“多謝。我想向您了解一個事情。”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