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陸丞相希望我怎麼做？”
那使者笑了起來。“丞相希望先生三皇子能和他聯手，殺劉璟一個措手不及。”
“然後呢？”昱立試探道。那探子濤濤不絕地講了許久。最後在得到昱立肯定的答複後，心滿意足的離去。
夜色淹沒了那輛離去的馬車，也吞沒了那雙鷹一般的銳眼。
劉璟派人將次歡抓了過來，他承認這一切的謠言確實是他搞的鬼。
夜深了，劉璟坐在書房，緊緊地盯著手中的紙張。這一張紙，有關於思齊如何被誣陷，又如何被無力自保的景帝出賣的事。劉璟默默伸手將紙張揉成了一團。他猛地一扔。
“啪——”門被打開，這一團紙就這樣毫無預兆，迎麵砸上了她的腦袋。思齊一愣，向後仰去，手腳亂舞，抓住了門框。
劉璟忙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扶她。思齊推開了他的手，撿起了地上的紙。
“別——”他攬著希望她不要看。可是已經來不及。思齊打開了紙張，看著上麵的內容，淡淡一笑，“你是從哪裏得來的這張紙？”
“沒……沒什麼！”劉璟有些結巴，“你，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讓人去找……”
“你要說你不是故意，我真不信。”思齊將手上的紙放在了案上，側頭看著他。劉璟不知該如何接話。
“其實，你不用瞞著我，我父皇也好，陸英也罷。我早就知道了。”她側頭看著他。劉璟微微擰眉，“你怎麼會知道？難道那個時候……”
“因為知道，所以覺得自己的犧牲不值得。你也好，昱立也罷，我都不想要。”
“那麼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便給嗎？”她看著，眸光閃亮。他微微點頭，“隻要我有，一定給。”
“那麼……毀了景鳳。毀了我，讓一切，隨風而逝。”她真的害怕，再有人將她當做那禍國的元凶。她真的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劉璟默默看著她，看著她恬淡的笑容。覺得她距離自己好遠好遠。他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接近她。
“璟！”隔了多久，她沒有交過他的名字。突然聽見，他一時回不了神，許久之後，輕聲一笑，“我若回了景鳳，你可會離開。”
“我說過，若是有朝一日，我被抓回皇城。你若再來救我，我絕不會逃走。”
“你……會留下？”他真的好開心，不由得露出了癡迷的笑容。思齊默默看著他，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是沒說。也許一直以來，她如此放心不下，不過是因為這張笑臉。她一直以來自己是恨他的。可是當所有人都離開她，她孤身一人，無處可去的時候，隻有他。隻剩下他，在身邊。
她不得不承認，她依賴著他，卻不敢讓他知道。兩人之間，始終避不開那麼多曾經。
他上前，伸手想要抱她。思齊猛地向後一退，躲開了他的碰觸。劉璟默默看著她，最終收回了手。“在霽雲的那麼多日子，他從不曾碰你一下，是不是？”
思齊默默看著他，沒有回答，有些戒備地看著他。
“過往一切都是我的錯。從今而後，我不會再勉強你半分！”他說著退了開去，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起那麼多日子以來的糾纏，終究應了那一句。她想要挽回的時候，已經遲了嗎？
景鳳光武十年。陸英挾持景帝，把守京城，對抗來侵的霽雲軍隊。原本勝券在握的陸丞相，因為愛子的突然倒戈，兵力削減。景鳳大將軍劉璟，更是乘虛而入，一舉拿下了景鳳京城。
景帝因為陸英的非人虐待，雙目失明。景鳳也因此被劉璟一手掌握。劉璟順應大勢，改景鳳為景新。眾望所歸地擊退了霽雲來犯的軍隊。這是後話。盧昱立帶著霽雲的軍隊，毫發無傷地退回了霽雲。他走之前，曾經見過她一麵。
十裏長亭，她靜靜坐在亭中，他就站在一旁，和她說再見。
她說：“會再見的。”
昱立淡淡一笑，轉身離去。劉璟守在亭外，兩人交錯而過的時候，他聽見昱立說：“她終究選擇的還是你！”一開始是，到最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