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腳步近了,萬物生長,陸地上的積雪融成了潺潺的溪水,從鹽山和北山間的低穀處流下來,繞過穀安寺,進入唯安鎮,和鎮裏的安寧河融為一體。寺廟的泉井處,幾個和尚在清洗冬季裏放了很久的衣物,床單。
老人也開始在剛度過霜降的田園裏播種了,種子是每家要種菜的人讓自己孩子送來的,以前一般是大人來,不過後來人們漸漸習以為常之後,就隻是讓小孩子來了。老人也並不生氣,反而更開心了,因為他可以和小孩子們好好的開一開玩笑了,孩子們也很喜歡他。
他把各種不同種類的種子各自分成一份,額然後用鋤頭把田地也分成大大小小的幾塊,哪裏要種些什麼,老人心裏已經清清楚楚,就差行動了。一般隻要兩天,老人就能做完這些工作,以後的日子,就是在每天傍晚給菜地澆水,等植物長出來,他也要細心的把跟菜芽一冒出來的雜草給除去。
花爸今年四十三了,也算半個老人了,然而為了家庭,他還是盡力每天早出晚歸,辛勤工作。
良研在家裏待得煩了,就帶著小寶出去逛,去超市,去藥店,去他的小學同學哪裏吃碗拉麵。這種日子真平淡啊,仿佛時間凝固了一般,人們也生活的非常慢,小城裏的生活也許就是這樣吧。
花顏也似乎忘記了他在廁所裏的所作所為,漸漸忘記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高三年級的學長站在了他班級門前,把羅心語喊了出去,羅心語若無其事的回來後,男子從門口探進頭,看了下座位,便對花顏說到“同學,出來一下”。
“有什麼事嗎?”“你有看見我給羅心語的信對吧”“沒有啊!”。花顏一口咬定,仿佛真跟自己沒半毛錢關係。
王佳漲紅了臉,卻又無憑無據,隻得憤然離去。
這天下午,晚霞落滿了天際。
花顏知道,愛一個人的代價是很大的,特別是一個人承受思念的苦。
這種日子,直到遇見另一個為止,結束。花顏認為自己很堅定,聽到她已有愛的人之後,他的心在滴血。
短暫的悲傷過後,花顏逐漸醒悟,這麼多年,他愛的一直是一個影子。他不了解她,連她喜歡什麼都不知道,沒多說過一句話,卻是這樣,讓他浪費了自己寶貴的青春。
愛情有時就像一匹馬,一旦它選擇了要奔往的方向,身後的風景,即使美的天花亂墜,也再無法進入它眼眶。
那個藏在他心內的影子,在他要放棄愛她時,便用嫵媚將他的心栓住,在他要衝上去抱住她時,她卻遠離她,可望不可即。
這麼多年,他與影子,不過是一種幻想,也終將幻滅在未成熟的心智中。
高中結束以前,花顏想要找個時間向王佳道歉,說明真相,王佳卻好像早已忘了這回事,“有這件事嗎?哦,我想想……”。
花顏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健忘的家夥,將會成為他一生的摯友。
高中畢業,花顏在洗車店做幫手,王佳也沒考上大學,成了無業遊民,花顏便幫他在旁邊的超市裏聯係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