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還是在黎明,我們戰車連在連長的帶領下,三輛戰車排成一條線,向日軍據點進發了,我們依然在後麵的掩體裏,瞭望孔看著,可是,這一次卻出奇的靜,沒有日軍的瘋狂掃射。
突然,鬼子據點裏,多出來的一個炮孔,我一看,是戰防炮!
“轟”,我親眼看到,一發通紅的炮彈徑直射向排在第一位的二排長的戰車,頓時,被擊中的戰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接著,油箱被引燃,忽地,燃燒起了熊熊的大火。二排長和射手從戰車裏麵爬了出來,渾身被大火燃燒了起來,他們想往我們這裏跑過來,可是,鬼子瘋狂的機槍響了起來,二排長和射手躺在了地下,唯一還動著的是哪越來越大的火焰,呼呼的往上竄。
忽然,日軍據點另一側,開了一個射擊口,依然是,戰防炮。
“轟”,排在後麵的最後一輛戰車被炸了,這次,鬼子連開了兩炮,戰車直接被炸碎。
現在,連長中間的那輛戰車動彈不得了。
“兄弟們,衝啊!”二營長吼了起來,二營衝了上去,可是,鬼子的機槍,步槍,瘋狂的響了起來,上去的人全部都倒地,全身都是彈孔。汩汩的流著鮮血。
我們也忍不住了,一起衝了上去。
“轟”,一發炮彈在我身畔爆炸,我被衝擊波振出了幾米開外,覺得頭耳嗡嗡作響,模糊中,看著不斷向前衝,卻又不斷倒地的兄弟,我逐漸失去了意識。
大約五分鍾過後,我醒來,槍聲依然在響,我覺得頭像撕裂開一樣痛,慢慢的爬起來,忽然,我看到前麵有一大堆人,他們正在肉搏,原來,二營倒下後,524團全團衝上了上來,在人海戰術下,我軍開始接近了鬼子據點,鬼子也早就殺紅了眼,兩邊都上了刺刀,進行肉搏,連長呢?
我順著一看,連長的戰車也被擊碎了,連長正渾身冒著煙,躺在離戰車不遠的路麵。我趕快爬著過去,叫了聲,“連長”。
連長此時全身被燒焦,黑乎乎的,他的眼睛慢慢的睜開,看了我一眼,又看看了戰車,輕聲的說道,“肖兄弟,我們戰車連,人在,車在;人亡,車亡,我對得起黨國,對得起死去的兄弟了!”
連長說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溘然長逝。
在一個團的攻勢下,趙家胡同據點被攻克。
在這一役中,我們戰車三連帶到上海的三輛戰車細數被毀,全連除勤務兵外,全部犧牲。
524團二營除了幾位戰士幸存外,全營上自營長,下至普通戰士,悉數戰死。
沒有任何儀式,團長說了句:“打掃戰場”!結束後,全體到團部集結。我們後勤班,現在就剩我一個人還活著,我幫著把地麵死去的那些屍體抬了起來,裝進了卡車裏,其中,有我們的連長,也有我的班長。
回到團部後,一營,三營按照隊形站了起來,在戰車連,就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這時,團長走了出來,手裏多了一碗酒,紅著眼睛,對大家說到。
“一寸山河,一寸血,我國軍將士英勇頑強,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父母,對得起黨國和校長!這一碗酒,我敬死去的所有弟兄。”
說罷,團長將這一碗酒灑向地麵,我們也將這碗酒灑向地麵。
旁邊的勤務兵立馬給所有酒碗滿上,
“這第二碗酒,我敬現在還在鏖戰的將士們,我們生是黨國的軍人,死是黨國的軍魂”,
說罷,仰頭一幹,我們也跟著喝幹。
“這第三碗酒,我敬小日本鬼子,隻要爺爺還活著,休想跨過我們陣地一步”,
啪,團長把酒碗一摔,我們所有人都把酒碗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