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能重新開始,那麼你想做什麼?一百個人有一百個答案,光看那些光怪陸離的穿越就知道了。有人成了學霸,有人成了富豪,也有人野心比較大,在宦海裏一路沉浮。
對於衛臻來說,他的答案比較簡單,就是不再做那些讓自己後悔的傻事,努力學習,腳踏實地,然後積累點小財富,娶妻生子,小富即安的混吃等死就滿足了。
他曾不止一次想象過,如果自己一覺醒來,發現小學的同桌正在教室裏打鬧,哪怕不做任何先知先覺的事情,他也能活的更加的精彩,更加的充實!
老天滿足了他這個願望,就是時間差別有點大,沒回到童真的小學,回到了兩千年前風雨飄搖中的大漢朝。這讓衛臻有些呆逼了。
於是乎,在這半年裏,陳留襄邑就有了這樣的茶餘飯後。
“衛家真可憐,千傾地裏的一棵獨苗成了呆子,這偌大的家業以後不知道要便宜誰了”。
“是啊,我聽說小郎君除了發呆就是發呆,連叫吃飯都半天不動。”
“就是啊,我聽衛府的廚子說,因為這事兒,衛郎君連洛陽的征辟都推了,天天圍著家裏的獨苗轉,請了不知道多少郎中,就是不見好,把衛郎君急得天天上火,滿嘴唇的泡。”
“我看呐,衛家小郎君是不成了,衛郎君趁著還年輕,趕緊在讓家裏的婆姨生一個是正經!”
“嘿,這娃子是你說生就生的啊,衛郎君今年也四十大好幾了,快五十歲的人了,如今不就小郎君這一個?你看衛郎君家裏的那些小夫人,各個細腰小屁股的,哪像夫人那般好生養的模樣!”
“要死了,如此亂說,被府裏聽到,撕爛你的臭嘴都是輕的。”
好好一個人,成了佃戶莊戶口中的呆子,衛臻也鬱悶啊。可他真不敢隨便開口,他這個衛臻是兩千年後的衛臻,可不是佃戶莊戶口中的衛小郎君。兩千年的時光造就的差別,讓衛臻根本不敢隨意開口,別的不說,半年時間,他也不過剛剛聽懂了這時期的中國話。這讓衛臻異常的悲憤。別人穿越,哪怕穿到室女星係去,那裏的土著一樣要說普通話,偏偏自己不過穿越到後世的河南,幾乎算的上自己的老家了,居然連兩千年前的家鄉話都要聽不懂了。不老老實實的閉嘴,胡言亂語的,怕不是要被當做發癔症,成了癲子。
好在中國文明傳承五千年而不絕,語言雖有變化,卻也不至於讓衛臻一點也聽不懂的程度,半年時間,也足以讓衛臻大致學會了這時期的語言。
“小郎君,主君回來了。”
老管家衛順恭恭敬敬的向坐在池塘垂柳樹蔭下垂釣的衛臻彙報著家中主人的動態。
雖然衛臻現在在衛府就是一擺設,但作為衛府唯一的繼承人,哪怕是個擺設,老管家依舊在衛家主人不在時,事事請示著衛臻,以示以衛臻為主。當然,每次的請示都是毫無回應,以老管家自主為結尾罷了。好在老管家作為衛家太公的伴當,在衛家已經服務了兩代人,作為衛家的家生子,可謂忠心耿耿,倒不虞出現什麼家仆勾結外人奪取家產的倫理劇。
“嗯,知道了,你自去安排就是。”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老管家震驚的無以複加,弓著腰,舉著手,仿佛中了定身術一般。半晌,老管家才如通電一般,以不符他年齡的敏捷度蹦了起來。
“小郎君,你可是大好了!”
老管家激動的直哆嗦,想摸摸小郎君,又知道這樣太過失禮,兩隻手支楞著,像突然多出來似的,無處安放。
無怪乎他這樣激動,主君已年近五旬,卻就這一獨苗。偏偏半年前一場大病之後,不言不語的仿佛呆了一般,這如何不讓他擔心,他自己倒無所謂,年近六旬,土埋脖子的人了。家裏的小子不行啊。一旦主君沒了,小郎君這幅模樣,如何撐得起偌大一個衛府?到時衛府被人侵吞霸占,他家裏的小子還能像如今一樣,執掌著衛府事務,偌大風光?想想都不可能!他愁,家裏的小子也愁,主君更是愁的夙夜難寐,四處延請郎中,卻毫無作用,眼看著兩鬢都出現了花白。
“大好了。”
衛臻不在意老管家興奮的手足無措,老神在在的釣著魚,心想老子半年來夙興夜寐,天天恨不得夢裏都學著你們的口音,如今總算能應付日常對話了。
“真是老天爺保佑,主君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發瘋,對了,老仆這就去告知主君。”
老管家這才想起剛剛還家的主君,當即如同被燒了屁股的猴子,一溜煙奔出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