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北部有一座破宅子,院子很大,人卻很少,門口掛著一個爛牌子上麵滿是灰塵,模模糊糊的寫著四個大字,平安鏢局。
已是秋天院子裏是成堆成堆的落葉和還有數不盡的灰塵諾大庭院滿是荒涼,隻有一個少年在勤懇的打掃著,這少年名叫李斯來這鏢局已經十年了,從一個打雜的少年一路做到少鏢頭的位置,換在別的鏢局那絕對是一段勵誌的響當當的傳奇人物,可是在這裏卻不一樣,因為這座鏢局隻有兩個人.......
今天天氣有點冷,李斯勉強的從被窩裏爬了起來,重重的打了個哈氣,看了看滿院子的落葉,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很麻利的穿好衣服,用冷水匆匆的抹了一把臉拎著掃帚就跑了出去。
剛一開門驟冷的空氣撲麵而來,李斯困難的搓了搓手,在院子裏幹起活來。這是他每天早上的晨功,大約掃了半個時辰,院子勉強入的了眼,李斯便罷了手,畢竟滿園落葉又豈是一把掃帚掃的幹淨的。
掃好院子,李斯又來到廚房,數了數剛剛領回來的小米,數量不多李斯心疼的煮了一小碗,快入冬了,外麵的活不好找得趕緊找點營生好和師父熬過這個冬天,李斯摸著咕咕作響的肚子,有些發愁的想到。
小米呀小米,你要是能生崽崽就好了,就不用餓肚子嘍。
這些年鏢局潦倒,隻剩下他們師徒二人,師父又借酒消愁,諾大的院子全靠他一個人撐著,年僅十四歲,做飯、炒菜、修房、補瓦全都是一把好手,時不時有一些鄰居看他可憐,給他一些活計,雖然掙得不多但溫飽足以,這些年也就撐了過來。
還沒等他多想,就有米香從他的鍋裏飄了出來,肚子響的更厲害了,李斯狠狠的演了一口唾沫,強忍住饑餓的感覺,盛了兩碗,他將自己的那一碗放在桌邊,端著另一碗送到了主宅中,那是師父住的地方。
當當當的三聲敲門聲,每天固定。
師父粥好了......
沒有回音李斯已經習慣了,李斯緩緩地推開門,看師父七倒八斜的倒在床上,腳下是亂七八糟的幾瓶燒酒,他小心的把粥放在桌子上,將酒瓶收拾好,隨後小心的走上前去,給師父扶正,好好的蓋上被子。
小虎,蠻牙子,來來來再幹一杯,別別走啊,別丟下我.........睡夢中師父還不忘和那幾個故人喝酒。
李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而後緩緩出去,跑到廚房,美美的把剩下的粥喝的一幹二淨,這可能是他這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
下一步就是練功了,李斯從屋裏拎著一把黑刀在院子裏練的虎虎生風,這套刀法是平安鏢局的獨門刀法,名為平安刀法,名字有些俗氣,但是這套刀法在當年可謂是名震一時,刀法不走猛道隻走險招,一招比一招更加陰狠,刀法分為正手刀和反手刀兩種路數,反手刀比正手刀更加厲害,隻可惜李斯不會,這些年每逢師父醉酒便會教一兩手給李斯,李斯天資不算好但這些年斷斷續續的李斯也將這正手刀學了下來。還記得那些年總有些高手過來挑戰,也沒幾個能從這套正手刀下逃脫。
這套刀法李斯已經很熟了,十年來每個日日夜夜李斯都不忘練習,黑刀在他手中與練越快越練越狠,人隨刀走,刀順人意頗有幾分高手風範。
小四小四,快出來!李斯練的正起勁,院外突然傳來幾聲召喚。
是餘華,李斯猛的反應過來,猛的收起手中黑刀,朝院外走去。
怎麼啦餘華,是不是水伯給發工錢啦?李斯開心地問道。水伯的院子和平安鏢局就隔一條街,水伯為人心善,見李斯這孩子懂事又勤快,就常分一些工活給他,時不時家裏有了餘糧都悄悄的給李斯送去,這些年李斯能夠撐過來,多虧了水伯一家的扶持,前些日子,水伯給他找了份活,給一戶富貴人家蓋房子,算算時日今天也該發工錢了。
不是不是,原本是今日要發工錢了,結果那戶人家反悔了,說這房子有問題,把所有工人都趕了出來,說什麼也不肯給錢,水伯氣不過要去理論,還被人家打傷了,現在正在徐府的門前鬧著呢。
李斯聞言猛的一愣,直感一股熱血衝頭,提著黑刀就朝徐府衝去,餘華哪見過他這副模樣,瞬間意識到壞事兒了,趕緊追了上去。
此時徐府門前已經圍滿了人,有的是看客隻看熱鬧不張嘴,有的是挑事兒的,三言兩語的跟著起哄,恨不得趕緊打起來,還有的就是當事人了,堆在徐府門前大聲的叫喊著要求討個說法,而徐府的大門口也站滿了一排家丁,手裏都握著長長的殺威棒,場麵頗有一觸即發的味道。
就在這時,李斯趕了過來,手裏拿著那把黑刀。
讓一讓,讓一讓,我們過去,餘華站在前麵為李斯開路,圍觀的人見這孩子手裏握著黑刀,來者不善,趕緊讓開,免得漸自己一身血。
李斯一見水伯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趕忙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