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平衝著夏高拱了拱手:“夏領事,請坐吧。”
夏高也不客套找到下首一個位置,坐定說道:“韓都尉,我此次前來,是向都尉告辭的,明日一早,我們就要離開軍營去報名參軍了。”
韓平哦了一句,挑了挑眉說道:“哦,那就不送夏領事了。”韓平從骨子裏卻是非常不喜歡的夏高的,而現在每當看到夏高,整個身體都會發冷。自己努力了十幾年,都沒能爭取到虎賁營正都尉的軍職,而此人卻僅僅是幾天時間,竟然讓虎賁營不可一世的裘武陵和黃雷升等人,身首異處。
之前還守望相助的兩人,此時卻是再沒有任何的共同語言,坐了一會,夏高便告辭離去。
走出軍營,此時李謝翔就等在軍營門口,便迎了上來,追問道:“義父可是決定要離開了嗎?”
夏高點了點頭,沒有回答李謝翔的話,卻反而問到:“有沒有人逃脫?"
李謝翔愣了愣神,悲傷的說道:“沒有,裘武陵和裘尹健都已經伏誅,兩千餘人的親衛旅最後隻有幾百人投降被擒。哎,經此一役,怕是虎賁營再沒有袍澤之情了呀。”
夏高同樣歎了口氣,說道:“謝翔呀,你們很快也要班師回城了吧,今後在虎賁營中,一定要謹慎小心,裘家不會善罷甘休的。雖然黑旗軍,裘家勢力最弱,但是明箭易躲暗箭難防,今後好自為之吧。”
李謝翔點了點頭:“我記下了,義父。”
夏高恩了一聲,轉身要走,示意李謝翔不用送了。走到半路,夏高轉過頭來:“謝翔,你怪不怪義父。”
李謝翔此時卻是說道:“義父,您終於問出口了,我不怪您,真的不怪您,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活不久了了。”
夏高欣慰一笑說道:“對了,待我送新軍報了名,我會在錦州設置縐國的軍使處,你回了錦州也來看看我吧。”
李謝翔看著夏高的背影又點了點頭:“義父,我一定去看您的。”
第二日一大早,天地之間剛剛灰白,遠處還會偶爾飄來幾聲野雞的叫聲。夏高帶領著縐國新軍僅剩的五百餘人在一群墓碑處站定。昨日清晨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兄弟們,如今卻是四分之三的戰友要留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了。一老倆小三個女人此時已經給每一個少年士兵都倒滿了酒,倒酒的是郝氏和被周平救下的秦璐河和周月二人。而酒是錦州當地的一種燒酒,沒有酒名,酒微甜但不烈。
這一次王虎是被田騰飛和王算子倆人用擔架抬過來的,用巨蟒的血肉做藥引熬成的藥,效果很好,雖然王虎還不能下地走路,但是神誌已經清晰,傷口也開始止血愈合了。倒完酒的周月來到了王虎的身邊,為他倒了一碗,王虎發現卻是水,但是碗是由周月拿著的,他卻是無可奈何。隻能任憑周月擺布。
夏高說道:“昨日一戰,我軍陣亡縐國將士一千二百三十四人;重傷二百一十二人。這一杯酒,我們敬這些為縐國尊嚴而戰的勇士,祝他們早日魂歸故裏,永享安寧。”
五百士兵齊齊說道:“魂歸故裏,永享安寧。”想起那些曾經一起打鬧玩樂兄弟,如今卻已經是陰陽相隔,好多人卻是已經淚流滿麵了,人群中彌漫著一種悲傷的氣氛。
夏高大聲喊道:“幹。”
然後所有人在大喊一聲幹之後,紛紛一口飲進了杯中酒。
人群中又唱起來那首家鄉的那首歌謠,這次一起唱歌的,少了好多人
“梨花開,梨花摘,摘了梨花去往官城外,官城外麵送青郎呀,告訴青郎那梨花開
梨花開,梨花摘,青郎參軍要去關山外,問聲青郎何時歸來,一起去看那梨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