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梁月要前往青龍寺還願,梁老太太索性帶著梁二太太秋氏還有梁鳶也一起去了廟裏,準備做場大法事。
自從進京後,梁家的事一樁接著一樁,似跟這京城八字犯衝。
先是梁月和離,繼而梁鳶也被李真人說是災星入世。繼而李旺家的凶案,還有餘陽公主和梁芷的死,讓梁老太太不安極了。
她雖不相信是什麼反衝,可到底也希望和債和睦的。
故而要在青龍寺準備三天的大法事。
由青龍寺的主持無塵大師親自來做這場法事。
梁鳶想到上一世的事,對於鬼神之事也多信服。便跟著梁老太太等人在寺廟中老實待著,吃齋念佛。
法事做了三日,終於結束。梁家人也鬆口氣,準備到第二日清晨離開。
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炎熱。
晚間忽地揚起大風,一掃白日的悶灼。梁鳶叫人打開窗戶,風灌進來,閃電劃過天空,將院內照的如同白晝。
滾滾的悶雷在周圍炸開。
大人還好說,對於孩子來說卻是極大的驚嚇。
梁鳶隔著房屋都能夠聽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去看看怎麼回事。”梁鳶剛洗了頭發,瑞雪拿著幹布在給她絞頭發。
小丫頭應了一聲,提著燈籠往梁月的屋子那邊走。
雷聲轟隆隆的,似有巨大的石輪在屋頂攆過。
連梁鳶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沒一會兒小丫頭回來,焦急地道:“姑娘,表少爺發燒了,哭鬧地厲害呢。姑奶奶想請雲婆婆過去一趟。”
雲婆婆就在隔壁的屋子,梁鳶站起來,剛要出門,就被瑞雪攔住。
“您頭發沒幹,小心著涼。先讓雲婆婆過去,反正姑娘您過去也幫不到什麼忙,等擦完頭發再去吧。”瑞雪道:“要是您因這個病了,姑奶奶且不自在呢!”
瑞雪說得在理,梁鳶沒出門,叫人喚了雲婆婆和小丫頭去了梁月那邊的院子。
隔著雷聲,仍能夠聽到孩子斷斷續續的哭聲。
梁鳶草草絞幹了頭發,隨手挽了個發髻就要出門。
大雨傾盆而落。
一個人影在院中若隱若現。
梁鳶皺了皺眉頭,拿起燈籠照了照,“誰在那裏?”
大雨中走出一個人。
宋泉。
他麵帶微笑,腰間的軟劍淋在手中。
衣服上還有新鮮的血跡。
梁鳶的一顆心直沉下去。
雲婆婆去了姑母那裏,整個院中就剩她們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
他是看準了這個才過來的麼?
“梁姑娘,好久不見!”
瑞雪認得宋泉,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忙叫道:“宋公子?你怎麼在這裏?這裏是內眷住所,請你離開!”
宋泉道:“我知道這裏是內院,所以才來找梁姑娘的。”
瑞雪再不懂,也看出宋泉來者不善。
她慌張地喊人,聲音卻被頭頂的滾雷所湮沒。
就算是喊來了人,在這段時間內,宋泉也一樣能夠傷害她們再脫身。
梁鳶掌心中都是汗水。
“你不是在天牢當中,怎麼會跑出來的?”
“梁姑娘問了個蠢問題。那種地方,怎麼困得住我?”宋演隨意地道。
他全身濕淋淋的, 緩步走至走廊上,很是悠閑地看著院中幾個驚慌失措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