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一打擾到他讀書怎麼辦？
“梁姑娘，你也是來找宋泉的麼？”
冤家路窄，竟然是羅浩。他不知何時來到梁芷身後，梁芷一回身，嚇了一跳。
一時間指尖都是發顫的。
“你怎麼在這裏？”
“我和宋兄是同窗啊。”羅浩微微一笑，饒有興致地盯著梁芷。“隻是沒想到你和宋兄也認識。看樣子你們關係不錯呀。”
“關你什麼事？”梁芷低聲地道，繞過羅浩，朝巷口走去。
羅浩跟在梁芷身後。
窄窄的巷子進不了馬車，積雪被踩得泥濘。梁芷不得不提起裙角，想走快也不行。
“你不是來找宋公子麼？跟著我做什麼？”
“剛才管家的話我都聽到了，宋兄不在家，我過去有什麼用？倒是梁姑娘竟然會一個人來找他，你的心上人不會是宋泉吧？”
梁芷停下。
“羅公子，請你自重！”
羅浩也停下腳步，嘴角微微挑起，滿含譏諷。
“咱們很快就要定親，難道坦誠相待也不應該麼？你和宋泉有私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梁芷又驚又怒，尖聲道：“羅浩，你別過分！這樁婚事我決不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梁大姑娘如何反對也是沒用的。有些事情，命中注定就該這般的。”羅浩自嘲一笑，俊朗的麵上帶著一抹清冷之色。“宋泉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和他絕非良配。”
“難道我和你就是良配？”
梁芷怒從心起。
“也未必。但我肯定比宋泉強一些啊。”羅浩笑嘻嘻地道。
你如何能跟宋泉相提並論。
梁芷繃著臉，話雖然沒說出口，但已經全然寫在麵上了。
羅浩看著她，卻忽地笑了。沒有任何的譏諷嘲弄，隻是單純地笑了。
“你和我，”他指了指梁芷，又指了指自己，“都是瞎子啊。”
然後就這麼走了。
梁芷氣鼓鼓地瞪著羅浩的背影，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終是沒去明霞書院找宋泉。
天色已晚，回去不好和父母交代。她準備明日一早再去。
過了一夜，卻得到羅浩失足落水而亡的消息。
梁芷茫然地看著母親，“怎麼會落水？這麼冷的天？”
梁二太太雖滿心懊惱，又怕刺激了女兒。低聲拉著她道：“你先別著急。這件事也是意外。那羅二公子酷愛冰嬉，昨日在家中湖上玩，卻不想冰麵開裂，他便掉了下去。等下人將冰麵砸開將他救出，人已經凍僵了。還好咱們兩家隻是有這個意向，未曾交換生辰貼。”
不然梁芷有個克夫的名聲傳出去，婚事就不好說了。
梁芷緊握著手，手掌心冰冰涼涼的盡是冷汗。心底裏泛起劫後餘生的愉悅。可這愉悅當中，又有一絲遺憾在裏麵，畢竟是昨日活生生見過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她低著頭，一直不說話，梁二太太隻當她是傷心難過，又拍著梁芷的肩膀柔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