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氏的臉唰地白了,指甲狠狠刺入掌心,麵上卻帶了幾分驚愕和委屈。“老太太,老爺,這些人全都府上的家生子,都是深受老太太信任,我這才委以重任的。”
梁昌也聽明白了老太太的暗示,一時間沉默下來。這件事情說起來是有幾分蹊蹺,更像是衝著阿鳶來的。梁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秋氏,見她神色惶恐,又不似作偽,一時間也猶豫起來。
梁老太太看了,冷笑一聲。對著周媽媽點了點頭。
周媽媽立時就從裏間提出個人來。
那婆子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棗紅色的衣衫,手腕手指上皆戴著金手鐲金戒指,發髻間簪了支金釵。顯得富貴又俗氣,圓胖的臉光潔,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鄉下財主。
婆子一進來,就跪在廳下。
秋氏的臉色卻又是一變。
梁昌仔細打了婆子一番,卻不認得,不由麵露驚詫,“母親,這是?”
“這便是你書房書童聽風的母親。我陪嫁莊子莊頭的老婆周劉氏。”
梁昌皺著眉頭,問她道:“周劉氏,張嬤嬤為何能夠隨意地出入莊子?”
周劉氏低著頭伏在地上,雖然麵帶驚恐,卻沒有困惑驚訝,顯然已經是知道自己被叫過來做什麼。她砰砰砰地對著梁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聲音裏帶了一絲哭腔:“老太太,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鑽了人家的套了……”
梁老太太道:“你慢慢說,說清楚。這件事雖然是你的錯,但是幕後主使才是罪大惡極。你招供,還能給你留一條活路,不然你全家都去莊子裏做活。”
“是是是,奴婢說的全都是實話,不然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說起來都是奴婢的女婿不好,當初太太做主將女婢的女兒嫁給了她店裏的大掌櫃。可是成親不久太太就說女婿做假賬,貪墨了店裏的錢財要交給官府。女婿女兒求到我這裏,女婢隻好豁出老臉去求了太太。想著我們自己把錢補上也行。太太卻問起了張嬤嬤的事,又說我小兒子在老爺書房當差當得好,做書童埋沒了……太太給了我們一千兩的銀子,也是我利欲熏心,就將張嬤嬤的住處告訴了太太。太太又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叫張嬤嬤的孫子欠了錢財。叫我鼓動張嬤嬤去求三姑娘……”
“你胡說!”秋氏一個箭步衝到周劉氏麵前,捂著心口渾身發抖,“你……我看你是老太太的陪嫁,特意抬舉你,將你的女兒嫁給我鋪子大掌櫃,可是他們不知廉恥,竟然敢貪汙店裏的錢,我一時心軟,沒有報官。卻養出一群白眼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