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點了點頭。
“怎麼會?”秦青落說道:“即便是練氣士手段叵測詭異,常七卻的修為,高了薑牧不止一籌,怎麼會失敗?”
齊先生說道:“常七不是專業殺手。”
“另外,薑牧藏拙了,他不僅僅是符修,還是一個劍修,而且是一個劍道不弱於他符道的兩路大修行者,常七大意了!”
秦青落眉頭緊皺,問道:“先生,那常七……”
“死了!”
秦青落突然感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滿眼的不可置信,
常七跟了她十多年,守著她長大,
兩人既是主仆,也是朋友,而且,常七更是她最得力的手下。
“怎麼可能,常七乃是半步武道天人,就是大意失敗,也不可能死在薑牧手中!”
“薑牧,他憑什麼能殺常七?”
“他怎麼敢?”
秦青落雙眼通紅,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緩緩抬起頭,望向齊先生,說道:“薑牧,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他好大膽子,居然敢殺了常七,就如此的睚眥必報嗎?”
齊先生看了看秦青落,歎了口氣,說道:“殿下,我覺得,這時候,你更應該考慮,你與薑牧的恩怨已經成為了生死之仇,畢竟,是你的人主動要去殺他的。”
“我現在要去殺了他!”秦青落咬著牙說道。
“殿下,時間不夠了,我能爭取的時間有限,再回去一趟,朝廷的大軍也該來了!”
齊先生看著秦青落,心裏突然有些失望。
頻出昏招,與天鳳教攪合在一起,又以身犯險刺殺皇帝也就罷了,畢竟,這些都是手下幕僚和幾個先帝托孤大臣的安排。
可現在,卻如此的不冷靜。
他有些懷疑當初為了給秦青落打造一定底蘊而將她交給那幾個老臣到底是對是錯。
…………
“嘭”
雪地中,常七魁梧的身體悍然倒地,漫漫雪花瘋狂飛舞,地上的鮮血流淌,慢慢被冰雪同化,凝結成血紅的冰塊。
薑牧佝僂著腰,慢慢走了過去,在常七身上摸索了一下,取得一些銀兩,然後又撿起地上的短槍。
短槍拄在地上,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一個極致。
大修行者,調動天地元氣,掌握著超自然的力量,但同樣,也需要承受著來自天地的壓迫,每調動一縷天地元氣,就要抵抗同樣的威壓。
他不過是剛踏入大修行者的門檻,對天地元氣的感知力還不是很強,沒辦法躲避,隻能強撐。
齊先生之前有講過,
大修行者,就是一個過渡階段,就是不斷的感悟天地,慢慢尋找天地運行的規律,
隨著感悟越來越深,對天地元氣的調動也越來越得心應手,受到天地的壓迫也會越來越小,
當掌握規律深刻到一定程度,就能夠輕易根據規律而躲避天地威壓,調動著元氣,也會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此便是如釋之境。
但這距離如今的薑牧太過遙遠,
他今天才剛剛接觸修行而已,
為了刻畫“井”字符,
就幾乎已經將他精力消耗到極致,畢竟,他麵對的是一個真正的強者,他不敢絲毫托大,即便是偷襲對方,他也是全力以赴。
所以,他是真的很累,
而這種情況之下,他又使用了大河劍意,
如同雪上加霜!
他是贏了,
卻總有種丟了半條命的感覺,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前世看電視劇,那些武林高手決鬥,總要打個三五百招了才放大招,
這大招,是真的累啊!
薑牧拄著短槍,他總有種自己隨時可能眼睛一閉栽倒就睡的感覺,但他是真的不敢睡,
這冰天雪地,要是睡了,
恐怕就是眼睛一閉不睜了!
左右看了看,突然,薑牧眼睛放出一抹光澤,他看到了之前常七騎來的那匹馬。
緩緩走過去,拚勁全力爬到了馬背上,將短槍別在鞍上,又用韁繩翻來覆去將身體固定套牢在馬背上。
確定不會摔下馬背了,薑牧這才趴在馬背上輕輕一拍馬屁股。
大黑馬緩緩向著風雪中遠去,薑牧上下眼皮打架,腦袋越來越沉重,
模糊之間,前方出現了一個身影,
一個背著劍匣的人——
皇城裏的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