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地牢裏,蘇柳兒穿著一身髒亂的囚衣蜷縮在角落裏,她兩眼緊閉,傷痕累累的小臉上布滿了痛苦。

一條生了鏽的鐵鏈子鎖住了蘇柳兒的手腳,讓她隻能在小小的牢房裏活動,牆角處,幾隻碩大的老鼠在腳邊打轉,吱吱的叫個不停,根本不怕人。

“啪嗒”一聲,幽靜的牢房裏突然有了一絲光亮,兩名衙役端著一壺酒走了進來。

“喂,起來了,”衙役開了牢房的鎖,走進來在蘇柳兒腳上踢了一腳,有些憐憫的說道,“喝了酒上路吧,省的受苦。”

蘇柳兒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雙眸,盯著衙役看了一眼,恍惚才想起來,蘇家因為被奸臣算計,被汙蔑收了敵國的賄賂,兩天前,皇上一道聖旨,將蘇家三十幾口人都打入天牢,至今都沒有消息。

而堂堂蘇家的嫡長女蘇柳兒在地牢裏每天都要處以鞭刑,逼得她承認蘇父受賄,認下這天大的罪名。可是,蘇家三代忠良,為華夏國守了幾十年的邊境,勞苦功高,怎麼可能叛國受賄呢?蘇父忠肝義膽,一心想要輔佐華夏國的明君,讓她承認這個罪名,豈不是比要了蘇父的命還要重要?

蘇柳兒掙紮著坐了起來,拚盡了力氣抓住衙役的腳,焦急的問道,“大哥,我的親人怎麼樣了?皇上調查清楚了嗎?是不是該放我們走了?”

衙役嘲諷的笑了一聲,把酒壺放在了地上,用手掐著蘇柳兒的下顎,沉聲說道,“蘇家幾十口人,早就因為叛國的罪名被定了罪,看見這壺酒了嗎?大理寺的人剛剛給他們送去了,隻怕他們現在已經在閻王殿等你呢。”

“什麼?”蘇柳兒怔怔的看著他,耳朵周圍轟鳴的響,她頭痛欲裂的大叫道,“不,你在騙我,不可能,我父親是英勇忠烈的大將軍,闖下赫赫戰功,皇上怎麼可能會殺了他?”

衙役煩躁的把蘇柳兒推開,拿起酒壺向她走來,憐憫的說道,“蘇將軍功高震主,數次頂撞聖上,這次通判敵國,證據確鑿,他闖下再多的戰功也是死路一條,你也別急,安心的去吧,你父母死前可是一直在念叨你呢。”

“不,蘇家是冤枉的,我要重新審案,我要見父親,”蘇柳兒猛烈的搖頭,撐著身體掙紮著往後退,目光赤紅的盯著眼前的毒酒。

衙役微微皺眉,上前就掐住蘇柳兒的下巴,強行把毒酒灌到她嘴裏,狠狠嗯說道,“有冤屈去找閻羅王,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毒酒入肚,喉嚨裏馬上湧上一股鮮血,順著蘇柳兒的嘴角流在了臉上,她無力的躺在地上,狀若瘋狂的笑了笑,“你們這些禽獸,我蘇柳兒發誓,若有下輩子,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帶著不甘的詛咒,在幽深的地牢裏久久回蕩著……

曆朝四十八年。

在華夏國一處偏僻的茅草屋裏。

蘇柳兒是被一陣輕微的異動吵醒的,她悠悠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硬硬的床榻上,四周都是用木頭簡易搭建的牆壁,破舊的不行,似乎踢兩腳就會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