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就已經是秋日了,宮中禦花園一處的楓葉開的極好,遠遠看去,像是一團團燃燒著的火焰。
尹悅苒的身子已經大好了,看著外麵景色很好,就扶著墨琴的手緩緩的朝著外麵走了去,還未走到楓林,耳邊就驀地傳來了幾個打掃宮女的議論之聲。
“你們聽說了麼?咱們皇上要立後了。”一個粉衣宮女放下手中的活計,小聲的說道。
“對啊對啊,我也聽說了,聽說到現在皇上都沒有說是哪家的小姐,說是為了保護她呢。”另一個綠衣宮女聞言也抬起了頭來,眼神中滿是羨慕之色,輕聲道:“若是我將來也能遇見這麼一個人就好了。”
“就你?可不要亂想了,咱們這麼做奴婢的,隻要能好好的熬到二十五歲被放出宮就好了。”一個清理著花壇的青衣宮女一邊幹活一邊道:“萬一新皇後不是個好相處的,咱們的日子就難過了。”
“你說得對,咱們這麼宮女,可不就是命賤麼?若是新皇後不好相處,說不定咱們哪一天就會出事了呢。”粉衣宮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繼續忙著手中的活去了。
三個宮女說著悄悄話,卻沒有想到這話全部都落入了尹悅苒的耳中,尹悅苒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手指一片冰涼,眼神中更是濃濃的蒼涼之感,輕聲道:“墨琴,我們回去吧。”
墨琴也知道此時的尹悅苒心中定然很難過,墨琴扶著尹悅苒朝著永壽宮走著,想著這幾日來,傅瑾煜整日的細心嗬護,不禁也替尹悅苒感到不值,當即低聲道:“小姐,你受委屈了。”
“嗬嗬……”尹悅苒聞言身子一震,半響後才苦澀的勾了一下唇角,發出低低的笑聲,輕聲道:“皇上封後,這是多大的喜事啊,可是永壽宮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若不是皇上故意瞞著,這事誰也做不到,墨琴,我是不是錯了?”
“小姐,你莫要這麼說,自古男子薄情,小姐很好的。”墨琴眼眶微紅,聽著尹悅苒話中的蒼涼之感,不禁落下一行淚來。
尹悅苒腳步微頓,抬眸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眼神中一片冷寂之色,半響後才繼續朝著永壽宮走去,淡淡道:“墨琴,日後皇上再來,就不要讓皇上再進來了。”
“奴婢明白。”墨琴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之色。
夜色漸漸深了,尹悅苒早早的熄了燭火就休息了,半夜,窗戶處忽的傳來了細微的響動,緊接著一道身影就落了進來。
尹悅苒忽的睜開眼睛,感覺到屋內多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當即從床上坐了起來,隨手點燃床前的一支蠟燭,輕聲道:“這麼晚了,皇上怎麼來了?”
“苒兒,你這是怎麼了?”傅瑾煜看著尹悅苒臉上的冷色,眼神中不由的閃過了一絲不解之色,當即快步上前,徑直的握住了尹悅苒的手,急聲問道。
尹悅苒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抬眸看著傅瑾煜眼神中的擔心之色,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子自嘲之意,冷冷的將手抽回來,淡淡道:“皇上,你馬上就要立後了,我們這樣多有不妥,皇上還是請回吧。”
此話一出,傅瑾煜這才明白了過來,看著尹悅苒臉上的冷意,傅瑾煜卻是輕輕的勾唇笑了起來,輕聲道:“前些日子,你出事的時候,群臣逼我封後,無奈之中我就答應了,如今確實是要舉行封後大典了。”
聞言,尹悅苒的眼眶驀地紅了紅,當即翻身躺了下去,背對著傅瑾煜,一聲不吭。
原想著,傅瑾煜既然敢來,那就說明傅瑾煜是沒有負她的,可是如今看來,是她錯了,是她一直在癡心妄想。
傅瑾煜見狀卻是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唇邊的笑意愈發深了一些,斜斜的靠在床欄之上,輕聲道:“苒兒這是吃醋了麼?”
“皇上乃是天子,後宮三十六宮嬪妃,那是應當的,哀家身為太妃,皇上要封後了,哀家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吃醋,皇上莫要開玩笑了。”尹悅苒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多種情緒壓下去,輕聲說道。
此話一出,傅瑾煜的臉色陡然就陰沉了下來,他最是討厭尹悅苒以哀家自稱,這個稱呼仿佛就像是一個深深的溝壑一般,將兩人隔得很遠。
見傅瑾煜沉默了下來,尹悅苒的心中更加不好受了起來,感覺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緊緊的攥著被子,沉聲道:“時辰不早了,皇上早些回去吧,哀家要歇了。”
這才,尹悅苒的話音未落,傅瑾煜就驀地翻身上床,徑直的將尹悅苒抱在了懷中,感覺到尹悅苒的抗拒,傅瑾煜忽的笑了笑,翻身將尹悅苒壓在身子,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輕聲道:“苒兒,你可知道,我要立哪個女子為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