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阮沉魚委屈到大哭,她已經聽不清他說什麼了,“我不是你叫的那個人……”
不管是不是,箭在弦上他不得不發。男人嗓音極輕,帶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溫緩,“放輕鬆,很快就過去了。”
一夜旖旎。
夜色微涼,轉眼便已經到了深夜。
沉穩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阮沉魚目光空茫地望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眼角的淚水源源不斷滑落。
迷靡的空氣,身上的疼痛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剛才遭遇過什麼暴行。
徹骨的悲涼從心尖泛出,阮沉魚緊緊地咬住下唇,痛恨地瞪了眼身側熟睡的男人,她一手拿起床沿旁的床燈欲對著他的頭砸下去,可是,在離男人臉頰一厘米距離的時候,她在半空中的手又停了下來。
殺人,她下不了手……
眼中的淚水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不斷地滾落,這一刻,她恨自己的怯弱,更恨自己沒用。她努力抑製住自己的情緒,放下手中的台燈,慌亂地拾起地下的裙子套在身上,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冷風不斷地刮在她身上,她現在好想見南範,真的好想好想……
計程車在幸福陽光小區停了下來,這是她跟南範準備下個月結婚用的新房。未免怕他看出什麼異樣,阮沉魚胡亂地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強撐起一抹僵硬的笑,然後又低下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往他的所住公寓6204走去。
沒事的時候,她喜歡來這打掃衛生,所以有配一把鑰匙。哢嚓地一聲,她打開門,客廳漆黑一片,而臥室正亮著燈光,男女喘息聲不斷從臥室傳出。
女人嬌喘道,“南範哥,你什麼時候才跟那個賤人說分手啊?我爸都要給她準備聘禮了呢。”
“快了。”男人舒服地長歎一聲,“下個月大婚當天,我就以她跟別的男人亂.交為由,跟她提出分手。”
阮沉魚如遭雷劈,她失魂落魄地退了一步,臉上血色頃刻褪得幹幹淨淨,她腦海中又不自覺浮現那個猥瑣男說的話:“難道你的男朋友沒有告訴你,他為了他的上市項目企劃案,已經把你送給我了嗎?”
“我要是胡說,那他為什麼不出現?我又怎麼會知道你在這?”
她艱難地走上前,透過光線看過去,柔軟的大床上,她的繼妹阮彎彎跟陳南範正在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渾身的血液急速冷卻,阮沉魚緊緊按住疼到快要窒息的胸口,低低地笑了出聲,原來說的是真的,那個男人說的是真的。南範真的為了項目把她送到了別的男人床上,甚至還跟他繼妹聯手,打算在跟她結婚的當天讓她身敗名裂……
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滴一滴地掉在冰涼的地板上,再也無法抑製得住。
阮沉魚十指緊緊地攥在了一起,努力控製住心中對恨意,顫抖地拿起手機拍下了一個短視頻,跌撞地轉身,奪門而出……
行屍走肉回到阮家,聽到動靜從臥室出來的王姨嚇了一跳,“大小姐,您怎麼了?”
阮沉魚恍如未曾聽見,失魂落魄地走進臥室,關上門,背靠著門,無力地滑落在地,她將頭埋在膝蓋裏,哭得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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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阮沉魚才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走去浴室衝涼,看著身上留下的痕跡,想哭,眼淚卻已經掉幹了,拿起浴球狠狠地搓了搓,直到那些痕跡被血紅替代,她這才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哭了一晚的臉慘不忍睹,阮沉魚化了點妝,下到大廳,就聽見她父親阮欒城威嚴道,“你昨晚去哪裏了?怎麼家也不回?”
阮彎彎正抬步上樓,不經意四目相對,她看了眼她,刻意撩了一下大波浪卷的秀發,阮沉魚清晰地看見她白皙的脖頸上露出了曖昧的吻痕。瞳孔微縮了一下。
“跟朋友玩了一晚,可累死我了。”阮彎彎對著阮沉魚刻意把那累字加長了幾分,然後,對著進門不久的男人曖昧道,“是吧,南範哥?”
“沒錯。”想到昨晚,這小妖精在床上勾魂的模樣,陳南範喉結滾動了一下:“伯父,昨天有人生日呢!我也在現場。”
阮沉魚看著他們兩人眉來眼去,臉色也有些發白,她十指緊緊地嵌入掌心,告訴自己,打蛇打七寸,收拾他們,不急。
她走下階梯,陳南範注意到了她,迎上前,言語有些責怪,“沉魚,你昨晚怎麼自己回來了,走也不說一聲啊?”
要不是他剛才接到林總的電話,也不會大中午的跑過來了。沒想到,這女人中了他下的藥,不止跑了,還動手打人,隻要一想到,他公司上市的計劃因為她受損,心底就有些不忿。
阮沉魚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壓下心底的厭惡,冷淡的說道,“太晚了,而且我聽說,你帶別的女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