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飯對現在處於化神境的陳岩而言,其實早就沒所謂了的。
更多的時候,隻是稍微貪圖一下口腹之欲,即便是不吃不喝幾個月時間,而影響不到陳岩分毫。
可此時接近飯點,邊上還有許諾在,那麼吃個飯也是最正常社交行為而已。
認真說起來,如果加上還未開始吃的這頓的話,應該是與許諾第二次單獨吃飯了,之前是自己心境不穩,有狂化暴虐的跡象,正好需要一些單純的事物來感化自己,讓自己從那種狀態逃脫出來,不然必定會留下心魔。
許諾心底也藏著事,一路跟著陳岩慢慢走出湘大。
“哦喲喲,這是誰啊?”
忽然一聲賤兮兮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位青灰色頭發的男生走了過來,正是徐曼曼的那位追求者薛合璧,他身後依舊跟著幾個跟班。
“渣男!”
薛合璧走近之後,朝著陳岩暗啐了一口。
可隨後,他的目光卻是聚集在許諾身上。
不知道為何,看到許諾巧笑嫣然的模樣,他的心卻開始砰砰砰的狂跳起來。一見傾心可能說的就是這種情況,薛合璧心底這樣想著。
看了許諾無比清純的臉蛋之後,薛合璧的目光慢慢下移。
隻聽見咕嚕一聲,薛合璧暗暗咽了下口水。
帶勁,真帶勁。
這絕對有D了吧!
那腰身堪稱盈盈一握。
那臀部的曲線,誇張,超級誇張。
要是……
薛合璧看著看著,想著想著,一道殷紅的顏色從他鼻孔處低落了下來,同一時間,他的嘴角也有一道透明的口水流出。
最重要的是,他渾然沒有察覺自己已經這副豬哥模樣。
在他身後的那些跟班,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渣男???”
陳岩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什麼,好端端的,怎麼給自己按上了這樣一個名號?
你確定不是在說你自己麼?
看到一群留著口水的“二師兄”,許諾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哧溜!
薛合璧以及他身後的跟班,齊刷刷的吸了一下口水,然後動作整齊劃一的擦幹淨嘴角。
“美女,你可能不知道!”
這時,薛合璧收拾好形象,還清了清嗓子,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充滿了男性的魅力與性感的磁性,當然這一切都是他自以為如此。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卻是用手點了點陳岩,而後努力將自己的表情盡量表現得正義一些,悲憤一些,“這個人就是個渣男啊,他前幾天還在我們學校裏泡一位女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人麵獸心,轉過頭來又泡你,他不知道現在男女比例失調嗎,竟然還做得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這讓廣大男同胞如何自處?讓那些至今都單身的男生如何瞑目?”
薛合璧一邊悲天憫人的口吻胡亂說著,一邊止不住的搖頭,仿佛這是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最為道德淪喪的事。
“美女,我勸你趁早識別這人的真麵目,真的,千萬別等到發現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給我一萬次機會,我也都會在這裏拆穿他,拆穿這個渣男中的戰鬥機。”
薛合璧已經快要把自己那點詞彙量全部掏空,說完了形容詞之後,他回想起當時自己被對方喊人丟出去的事,於是添油加醋,用“擺事實講道理”的套路,繼續道:“你知道嗎?就是上次,也就是前幾天,我也是這樣在另外一位女孩麵前拆穿他,他竟然雇凶把我拖出了湘大,扔到花壇裏打了一頓,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簡直是暴徒!人渣!
要不是我年輕身體好,估計現在還躺在病床上起不來!
沒想到這世界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呃,不對,這裏不能用厚顏無恥,我想想……簡直是野蠻殘暴,粗魯霸道!”
“啪啪啪!”
陳岩先是對薛合璧豎起了大拇指,由衷的佩服他,而後也忍不住鼓掌,他看著薛合璧手舞足蹈的樣子,覺得這家夥不去幹演講簡直是浪費了天賦。
“說完了麼?”陳岩平淡的看著薛合璧。
不知道為何,被陳岩這麼看著,薛合璧反而心底發毛起來,這家夥手底下可是有幾個彪形大漢,很能打很有武力的那種,自己在他們麵前就是弱雞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那種。也不知道為何,在這位美女麵前本來想表露一番,卻讓他自己忘了前幾天的遭遇。
“呃,說…說完……了?”薛合璧下意識的回答,隻不過畢竟底氣不足,說出來的時候竟還有些結巴。
“你相信他說的嗎?”陳岩轉頭看著許諾,問道。
許諾一臉憋住笑,小臉都憋得有些紅了,她搖了搖頭,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道:“我感覺他可以去德雲社,說不定成就不會比小嶽嶽低。”
侮辱,這是赤果果的侮辱。
薛合璧感覺自己受到了某種程度的侮辱,本來是想在美女麵前搬弄是非,詆毀陳岩的形象,然後自己這副“救世主”的正義形象就能深入美女的心,甚至美女一生氣,一巴掌甩到陳岩的臉上,然後自己再勸說幾句,就能帶著美女去“療傷”,到時候說不得再喝點小酒,後麵再發生點什麼,豈不美哉?
這簡直是一箭雙雕的計謀,一是報了那天的仇,二是俘獲美女芳心一枚。
隻是,劇本好像忽然就歪樓,怎麼就變成自己要去學相聲了呢?
薛合璧不蠢,他已經從許諾的話語之中聽出了自己剛才所有的表現,隻是一個說相聲的。
原來,小醜竟然是自己!
“有理,我也這麼認為。”陳岩附和著許諾的話,說道。
“有理尼瑪!”
薛合璧卻是忍不住,他本就是無良的人,好好表現不行,那就隻能露出原本的麵目。
“小子,你一邊勾搭徐曼曼,一邊在這裏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你還說你不是渣男?”
薛合璧就差指著陳岩的鼻子罵起來,說完之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巨哥,你在湘大外邊吧?我在大門這邊,你快過來吧,那個小子出現了。”
掛掉電話之後,薛合璧冷笑起來,“上次你人多,這次…,嘿嘿嘿,你就準備給我跪下喊爺爺吧,說不定我大人大量,就隻讓你喊兩聲就算了。”
仇,本就不算多大。
但對方讓自己在喜歡的人麵前丟臉,這侮辱性就有點強。
也正是因為這點,薛合璧認為自己必須要找回場子,所以聯係了本地區域內的一個地頭蛇,花了些錢和對方打點關係,與對方也算是稱兄道弟了。
錢不錢的無所謂,反正家裏是開製藥公司的,而且還是獨子,身上的錢就沒少過。
所以,他也算養得起一票跟著他瞎混的跟班。
至於為何能混進湘大,自然也是捐贈得夠多,學校也需要這樣的人來增加一些額外的進項,以此來壯大學校的硬件實力。
當然,這種方式進入學校與正式考進來的還是有差別,學曆也是不同的,隻能得到學校的承認,得不到上級部門的認可。隻是絕大數的普通人並不知道這一點。
而陳岩的情況則不同,他是以交流生的身份進入湘大的,並非單純的買進。
陳岩好整以暇的看著薛合璧表演,也不阻止他更多的動作,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對方。
許諾卻是有些開始擔心,萬一等會兒真的來了很多人,那可怎麼辦?他能應付得過來嗎?
想到此處,許諾又離陳岩更近了一點,雙手慢慢環抱住陳岩的胳膊。
陳岩感覺到她雙手有些顫抖,另外一手輕輕拍了拍,然後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許諾點點頭,不知道為何,即便是對方什麼都沒做,就隻是一個簡單的眼神,許諾卻真的安心下來,沒有一開始那麼緊張了。
“我了個尼瑪的草。”
薛合璧兩眼都快突了出來,這兩個狗男女,竟然旁若無人的在他麵前撒狗糧,還有比這更過分的了嗎?
就在此時,一行十數人從遠處走來,人還未到,聲音已經響起。
“薛老弟,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沙雕吃了熊心豹子膽,連不打聽打聽你我的身份,就敢來惹你,他怕不是有點寶氣。”
陳岩看這人的樣子和說話的語氣,基本上就斷定這人就是薛合璧所說的“巨哥”了,他一口郡沙本地話,人也是五大三粗的,倒真是有點“巨”的味道。
“我讀書的時候,好像也聽說過學校外邊就有這號人物。”許諾挨著陳岩,吐氣如蘭的小聲說道,“聽說這人雖然大事不犯,可齷齪的小事卻從來不斷,最後他總是能找到人來頂替他的罪名,這也大概是他現在還能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吧。”
說實話,陳岩對這種小嘍嘍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他隻是張開嘴巴,無聲的說了幾個字。
而後就看向所謂的巨哥,他還未開口,“巨哥”就走到他麵前,本來還想伸出手來拍打拍打陳岩的臉,可是陳岩一個細微小步撤退,便躲了過去,同時也拉著身邊的許諾,一起後退了幾步。
巨哥看著自己懸在半空之中的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想不明白為何對方就這麼輕易的躲了過去。
“男女男!”
巨哥眉頭一擰,直接爆粗口。
陳岩自然聽到了這聲郡沙人都能聽懂的粗話,但他卻一點也不生氣,非常平靜看向巨哥。
這就好像一個還在坐搖搖車的小孩,忽然罵了自己一句,難道自己要反罵回去嗎?
不需要!
隻需要抬起手,一巴掌揮下去即可。
“砰!”
仿佛平地起驚雷一般發出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隻是在這一聲巨響之後,所有人都看到巨哥卻是雙手捂著自己左臉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等到他停下來的時候,他再也抑製不住的吐出一口血水,同是還有幾顆白色的物體,從血水之中彈跳開來,眾人定睛一看,卻是幾顆牙齒。
驚了!
這一巴掌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傻了!
巨哥是怎麼被打的?為何對方還在原地,沒有改變位置?!
就連許諾都瞪大著好看的桃花眼,疑惑的看著陳岩。
吐出一口血水和半邊牙齒後,巨哥懵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扭過頭,無比憤怒的看向陳岩,“你敢打窩?你特麼雞道撈幾係誰嗎?”
沒了半邊牙齒,巨哥說話都有些漏風,但眾人還是能聽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對方打都打了,你還在這邊強調自己是誰?
就連薛合璧都看不下去了,感覺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點瓦塌了。
“之前不知道,剛剛知道了。”陳岩非常誠實的回答。
可是他風輕雲淡的模樣,讓所有看到的人,都覺得這人是不是真的有點神經大條,沒看到巨哥有多憤怒嗎,你還傻愣著一本正經的和他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