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猜測的不錯,我們所在的軍隊就並不屬於魯國的主力軍隊,所以為了讓我們不會過早暴露,隻會行偏道,繞道彙合。
而小胡子接到的命令也印證了我們的猜想。到了齊國上麵的大將一聲令下,我們要從另一條路繼續前進,彙合的地點正是我所熟知的“幹時”。
曆史上紮營幹時是魯莊公最失策的地方,當時我覺得他簡直沒有腦子,可現在我卻明白了他的意圖。原來他在等增員的到來。隻是最終他還是失敗了,這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論怎樣,這是我與青澤最好的機會。
“將軍,此時正是我們立功的好時機啊。”我立即上去道,“我們不在魯國軍隊的編製之中,君上定是打算讓我們作為援兵,想打齊國個措手不及。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我們能尋條捷徑,先行深入齊國內部豈不是能幫君上搶占先機?”
“程青所言有理,隻是所有野人的隊伍都要行至目標以待命,如此豈不是違了軍令?”程青,程澤這是我與青澤的化名。
“將軍,齊魯之戰,我方在弱。齊國早有準備,那麼君上定然不會下令長驅直入,而快速進軍。我們若是行程加緊一些,定能搶先一步。況且,我們比較不是正式的隊伍,若真如命令所言,恐怕連糧草都跟不上。”
顯然我最後一句話說中了小胡子的心事,他猶猶豫豫地答應下來說,隻是:“我們僅三十不到,若是真遇上了齊軍,豈不是…?”
“將軍,正因為隻有三十人才不會有事。”我笑道,“我們本就是野人,瞧瞧我們的裝備哪裏像是魯國的軍隊?而且幹時在齊地,試問,齊軍怎麼會在連我們是魯是齊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無緣無故地攻擊我們?”
幹時,齊地,時水在樂安界,跂流,旱則涸,故曰幹時。旱季,當溪水斷絕,會裸露出極陡且深的河床,成為一道天塹橫亙南北,易守難攻。
這恐怕是魯莊公選擇幹時的最重要的原因,便於等待與養精蓄銳。
“那…便按程青所說的去辦吧。”
我心底暗暗歡呼一聲,給青澤使了個眼色,他立馬會意地對我一笑。
最多半個月,這是我與青澤的估計。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與鮑叔取得聯係。若此計順利,還有一周的時間我們便會遇上鮑叔牙派來幹時探查的埋伏的人,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遇見管仲,想到那個人,我稍稍恍惚了一下,對他我究竟是惱還是愧疚?
當然我們之所以敢這麼做當然是歸功於我對這段曆史的熟知。
其實我心裏依舊很沒底,也不確定我們是否真得能碰上齊國的隊伍,但是我知道若是我們真得在幹時作為魯國的軍隊與齊國打起來了,那麼定是死傷慘重,這麼做也算是破釜沉舟了。我苦笑著看了看這些原本還是樸實憨厚的村民,果然,戰爭什麼的苦的都是老百姓。
我的擔憂很快就消失了,因為沒過多久我們便遇上了一個大人物——齊國大夫仲孫湫。
“前方何人?”嚴厲的聲音在林裏響起。
我們正在歇息,小胡子剛剛喝進去的水一口噴了出來,很不巧的是,我就坐在他的前麵。
眼角一抽,心情不好的我掃了一眼馬背上的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後身著甲胄的士兵。
想也知道在這種地方出現的會是什麼人,我壓下心中的喜悅,站起身,淡定地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漬,道:“吾等得知齊魯即將開戰,特來投靠將軍。”
一言既出,身後一片嘩然,特別是小胡子,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我。
“哦?”馬上的男人掃了一眼我後麵的人,然後嗤笑一聲道,“你身後的人都不相信,還想讓我信不成?”
我微微一笑,徑直走到仲孫湫的麵前道:“將軍沒聽過一句話麼?黑貓白貓,會抓老鼠的便是好貓。”
“哦?怎說?”仲孫湫似乎對我的臨危不亂有些訝異,來了興趣。
“齊國僖公在世之時曾設招賢館,招納各國賢士,不論出身。而今齊魯即將開戰,我等前來投靠,將軍非但沒有迎我等為上賓,反而嗤之以鼻,這便是齊國的對待之道?看來如今齊國的新君也不值得我們投靠啊。”我淡淡道。
“放肆!”
仲孫湫攔住了他身後對我怒目而視的士兵,笑著說:“你以為這樣我便會信你嗎?”
我無視仲孫湫越來越冷的表情,繼續道:“所以才說將軍鼠目寸光啊,草民本有一計可助將軍取得此戰勝利,將軍若是不信,草民隻當是報國無門,帶著他們卷卷包袱走人好了。”
“你以為你走得了麼?”仲孫湫在馬上斜睨我一眼,“若你隻是在故弄玄虛,我定會取你們一幹人等的性命。”
“程青!”小胡子戰戰兢兢地看著我,湊到我耳邊說,“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而今該如何是好?”
為了我們的計劃隻好對不起小胡子他們了,我繼續對仲孫湫說:“草民願與將軍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