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喜歡我。”我別過頭去,殘忍重複,感覺心裏特別難受。
我是害怕了,看見那麼認真的章禦城,我會害怕。之前我總是覺得,被喜歡是一件不需要太大負擔的事情。感情世界你情我願,沒有誰可以勉強誰。但是當對方為你傾其一切又不要求任何回報的時候,原來良心還是會受到莫大譴責的。
“因為我好像沒有辦法喜歡上你。”
“我也沒有辦法不喜歡你,柯韶檸。”章禦城沒有再做糾纏,臉上的失落和難過顯而易見,轉過身就離開了。
望著停機坪,我竟然鬆了一口氣。是做了多麼殘忍的事情,但是心裏卻因此有了一絲安慰。因為李連,我的心裏有了一個不一樣存在的人,所以沒有辦法一味的接受別人對我的好。
我的飛機早上九點多準時降落,而章禦城則呆在了廈門。才剛跟關月晴分開,人還沒有進家門,章澤城的跑車就停在了我家門口。
他搖下車窗,臉色不是太好看:“上車吧,我們聊聊。”
我無奈地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地上的行李,對他道:“等我十分鍾,我進去換一身衣服。”
三天沒有見到我,我媽似乎一點也不想念,隻是捧著電腦坐在沙發上,一邊嚼著堅果一邊輕描淡寫地問道:“回來了啊。”
“恩。”我把行李箱推回了房間,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
我媽已經在轉戰一碗西瓜了,口吃含糊不清地對我道:“怎麼樣,廈門好玩嗎?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比如豔遇啊什麼的。”
“……”我頓時被問的啞口無言。“媽,上次你借我那告白藝術的書,我看了,真沒什麼意思。”
唯獨書上的一句話,卻記憶猶新。
不要執著,人生有很多不如意,世界不會迎合你,地球不是為你轉的,所以不要執著於擁有,連我們都隻是紅塵的過客,生是赤條條的來,死又能帶走什麼呢?
見我又要出門,我媽才略微不滿:“你剛回來又要去哪兒?”
“學校,我會回來吃晚飯的,我要喝排骨湯。”我對著笑了笑便背上包走了。
我媽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隻有在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我才會主動要求媽媽做排骨湯喝。
上了章澤城的車,他問的第一句話便是:“你見過禦城了?”
我不言,他也能猜出個大概。
“上次電話裏關月晴說有人幫他抓住了賊,你知道那個男的是誰?”章澤城掌握著方向盤,行車路線並不是朝學校去的。
李連……我在心裏念著這個名字,突然煩躁的想要跳車,心裏一絲感情被牽動。
“你怎麼了到底?從廈門回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章澤城有些擔心,但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的弟弟。
那場架對於從未吵過架的兄弟兩人來說並不算輕,章澤城揣摩著是不是自己說的話真的靈驗了。
“柯韶檸……你該不會是對我弟。”正好紅綠燈,他一邊刹車一邊詫異地轉過頭來看向我。
“哦,我拒絕他了。”猶如木偶一般,語氣好無生氣。“你知道的吧,喜歡作為執念是遠遠不夠的。”
“你……”章澤城被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麼生氣做什麼,難道你還真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對於他的反應表示無法理解。
“怎麼可能,柯韶檸。”章澤城這個過河拆橋的家夥從來就沒有對我表現過友善。“算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該回來的時候自己就會回來的。他早晚都會想明白的。”他像是在對我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車子開了許久我才發現並不是去學校的路,側過頭來看著章澤城單手開車淡定的樣子並不像是開錯車。
“我們去哪兒。”我皺著眉問道。
“去醫院,姚菱住院了。”
我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不是因為他的臉上沒有表情,而是章澤城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太複雜太微妙了。愧疚,擔憂,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很多,交錯在一起細微的讓你無法捉摸。
他抿了一下嘴巴,猶豫片刻還是道:“前兩天追著她的那幫人又找上她了,姚菱跟他們發生拳腳衝突,右手有點骨折。”
我知道他指的應該就是上一次追著我和姚菱的那一幫人了。這個世界,對著你笑的人太多太多。真心包容你的,太少太少。有些傷,是永遠不會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