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半月,各派掌門俱將武功絕學傳授予我,但始終不見那小姐前來索人,心中不免悵然若失。
當然,所有人都心存一絲希望,故有時間就將我拉到身邊,細細講述所教武功的精義,盡量讓我能多領會一些,不至很快遺忘。
漸漸的,我對武學有了許多頓悟,對武當太極要訣也有了些許的認識,每招每式皆發於心,雖有時練著練著就又套上別派的招式,不能練氣,卻能融會貫通,練起來也能讓人耳目一新,武功亦有進境。
再過半年,眾人皆暗暗歎息,隻道是那小姐已找到小孩子,也無需我陪她。
忽一日,我聽到門外衣衫扇動,繼而一聲嬌喝:“何三,我爹爹已經答應放那孩子出來,明天一早,你帶他去洗澡換衣,再來見我。”
何三唯唯喏喏,連聲稱是。
爹娘緊緊抱著我,說:“玉兒,你出去後定要忍辱負重,好好活下去,現在去拜別各位師傅前輩。”
我逐一走到各大掌門麵前,一一叩頭道別,眾人也都稍作囑咐,大都是讓我見機行事,盡力回到中原,振興武林等。
待我走到慧心大師麵前,拜倒叩頭,慧心大師小聲說:“少林達摩易筋經精深之極,萬一練錯,進境極慢,即使他日有成,其身微微出現殷紅之色,內息遊走之時,因盛而蕩,如受外擊,內息大亂,必受內傷。”
我聽得真切,卻極為不解。
之後,慧心大師問:“玉兒,我教你那段經文你可記下?”
我說:“玉兒記下了,三年來始終默記於心,不會忘記的。”
慧心大師讚許地點點頭,說:“好得很,你去吧!”
我再與其他掌門一一拜別,重新回到母親懷裏。
娘讓我坐在身旁,又從貼身之處拿出一個玉斑指,放在我手中,說:“玉兒,此乃本宮信物,你將它帶在身邊,如在外麵遇到衣袖上繡有鸞鳥之人,可持著玉斑指令她帶你去見你梅姨,她自會照顧你。”
我默默的點點頭。
黎明時分,何三打開鐵門,進來後不發一言,上前扯起我就走。
娘緊緊將我抱起,卻又力不從心,看著我被拉到門外,昏倒在地。
我乍見母親昏倒,想掙脫何三,可何三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殊難成功,心下大急,右手向外微伸,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擊向何三的麵部,用了華山劍法中一招“和風拂麵”。
何三哈哈一笑,本以為是我胡亂一擊,也未放在心上,左手隨便一抓,想抓住我右手。
我未等他招式用老,手掌攸翻,握拳直擊他的襠部,卻是地獄門掌門曹乘風教我的“惡鬼鎖陰”。
何三急收回擋,卻已來不及,被我擊中,放開我的手。
我脫身撲倒在母親身旁,放聲大哭。
何三襠下隱隱作痛,一時愣在就地。
隻聽門外有人喊:“何三,快些,否則小姐生氣了,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何三定了定神,罵著:“臭小子,你找死。”上前來抓。
我畢竟小兒天性,一招得手,看何三又要來抓,便欲再擋,忽聽父親大喝:“玉兒,你快點去吧!”
我淚眼朦朧看著父親,他眼睛之中流露出複雜的眼神,頓時明白,止住眼淚,任憑何三將自己夾在腋下,飛奔而出。
何三一路夾著我,在一段陰暗的地道中轉來轉去,突然停下來在牆上按了一下,一道暗門自動打開,透過許多光亮。
等何三閃身出門,我隻覺得雙目一痛,連忙緊閉雙眼,不多時略感舒服,遂睜眼環顧四周,頓時呆了。
雖父母親和牢內眾人曾細說過外麵種種,但此時所見亭台樓閣,假山小橋,花草蟲魚,樣樣新奇。對我而言,即使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也異常新奇,更何況這大好世界。
不多時,進了一個房子,何三將我狠狠摔在地上,說:“臭小子,將衣服脫了,到那個盆子裏將身子洗幹淨。”說罷轉身去了。
我本待不去理會他,但仔細想了想,自己身負重任,不可輕易造次。從地上爬起來,脫下那身又髒又舊的破衣服,美美的大洗一番。
等我快要洗完,何三拿著一套衣服進來,讓我換上。
我穿在身上竟也合適,趁何三不備,將玉斑指藏於貼身之處。
何三看我收拾妥當,帶我來到另一房前,輕叩幾聲,低聲說:“小姐,我已將這臭小子帶到,請小姐示下?”